雖然經歷了昨晚的驚魂之夜,還動了幾個小時的手術,但是他大概是生命力驚人,不僅能自己坐起來,還有心思挑剔醫院的病號服丑。
他甚至在讓許琮給自己拍照片。
“對,就這個角度,要拍得有脆弱感,但也不能太脆弱。”
夏焰在床上擺好姿勢,時刻不忘記營業,微微抬起下巴,迎合著陽光,務必讓光線落在臉上,讓自己看上去有一點精神氣。
看見自己家人進來了,他先是有點茫然,但隨后就眼前一亮,還抬起手打了個招呼:“嗨~”
“……………”
還敢嗨。
符長風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拍了他腦袋一巴掌。
“你還敢嗨,你嚇死你爹了知道嗎,”符長風一臉嚴肅,眼睛卻也上上下下打量著兒子,生怕哪里缺胳膊少腿,“你真是……平常不是挺活蹦亂跳,運動神經挺好,怎么這種時候就躲不開了。”
符長風只是無心之語。
許琮卻背脊一僵,他抬起頭,想跟符長風解釋:“符叔叔,夏焰他是因為……”
但夏焰直接用完好的那只手掐了許琮一把。
夏焰“嘖”了一聲,打斷了許琮的話:“爸你這話就很沒科學依據了,這是我運動神經好能躲的嗎,這是車禍好嗎,我還能決定自己往哪邊滾啊?”
他沖符長風翻翻白眼,又不滿意地去跟另一個爹告狀。
“爹你看他,”他抗議道,“我爸像話嗎,他不關心我也就算了,他剛居然還打我腦袋。”
夏楚君也不滿意,冷颼颼地瞥了符長風一眼,意思是出去再跟你算賬。
雖然剛剛夏焰搔首弄姿的樣子給他留下了巨大沖擊,但看到夏焰纏著繃帶夾板的手,他還是難得溫柔地坐在床邊,對兒子噓寒委暖。
連符彗都受不住弟弟這小可憐的樣子,在給夏焰剝橘子。
許琮占據了夏焰的另一邊位置,這邊都是夏焰的家人,他也該自覺點讓位。
但是他剛一動,卻被夏焰給拽住了。
“跑哪兒去啊,”夏焰抬著頭看他,一旦脫離開剛剛拍照的氣氛,夏焰又回到了前幾天不冷不熱的樣子,斜著眼看他,“坐著。我有點口渴,幫我把水杯遞過來。”
許琮遲疑了幾秒,還是重新坐了回去,幫夏焰把床頭柜的水杯遞過來,還貼心地放好了吸管。
夏焰一口咬住,眼睛卻不去看許琮。
符長風和夏楚君看他們倆這個狀態,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但是很快,他們又被夏焰的傷勢轉移了注意力。
夏焰還要再進行幾次手術修復。
他被切到了手部的神經,雖然鋼管沒有捅個對穿,但已經有一部分進入到了手背,這只手以后肯定不如另一只靈活。
但是怎么也比他們預想過的最糟糕的情況好一點。
夏楚君摸了摸夏焰的腦袋,安慰道:“慢慢來,之后還能再治療,總會好的。留點疤倒沒什么,也不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