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頭的時候喉結動了一下,臉頰依舊紅紅的,還杯子給我時的眼神純良得像頭小鹿,敞開的外套里是一件領口有些大的襯衣,男孩的鎖骨若隱若現的。說實在的要不是我只喝了兩杯腦子太清醒了,我懷疑自己真的隨時可能借酒行兇將他就地正法,出于對小朋友的善意我只好是盡快將他從家中送走,我可不認為夜晚的自己能有什么自制力。
然而短短三十分鐘不到的功夫,門鈴卻響了,從門洞里看到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影山,把門打開他便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釋著:“我到公寓才發現忘記帶鑰匙了,可是牛島さん今天去見他父親了。”
影山飛雄平時有這么天然嗎?
我手撐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向了這個意外變得太過可愛的男孩子。
“前提是你不要嫌棄我家很亂,當然了你剛剛也什么都看到了,”說完我就又把他迎進門,“你介意睡沙發嗎,不過你身體不舒服,還是我睡沙發吧。”
“不……不用,我睡沙發就可以。”他從我手里接過了枕頭和毛毯便老實在沙發上躺下來。
順手把毯子在他脖子那兒掖了掖,我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好沒有什么炎癥,沒忍住又擼了兩下他軟軟的頭發,笑著說:“小朋友好好睡。”
姐姐我今天可真是要清心寡欲念一晚上經了,唉,不容易。
有嘩啦啦的水聲,隊醫小姐好像在洗澡。
影山閉著的眼睛不太敢睜開,過了一會兒,水的聲音停了,他聞到了一陣比平時更明顯的柑橘味,還是帶著熱氣的那種,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一點點,她只穿著剛好遮到大腿根的長t恤,而且正好自己是躺著。實際上隱約能看見她穿著的是藍色的。
他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頭頂可能在冒蒸汽,突突突,像小火車一樣。
兩腿交叉她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面,不好,這下不是隱約看見了。立刻緊緊閉上雙眼,整個朝向里把臉藏起來,隊醫小姐再沒有防備心也要有一個限度啊,他又不是真的小朋友。有什么東西從鼻子里流出來了,他抬手一抹,血腥味直接讓他整個人懵了,手忙腳亂坐起身胡亂地找面紙。
“你怎么了?”隊醫小姐光著腳拿過一盒棉球就跑過來,這個彎著腰的角度,幾乎是毫無遮擋地能夠看到以微妙方式晃動著的兩團雪白而又圓潤的東西。
——靠……靠得太近了啊,白癡!
“我不是小朋友。”在止了血之后,影山很是正經地對著隊醫小姐說道,似乎言語中還帶著一些怒氣。
結果對方只是又和平常一樣笑了笑,然后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回道:“這我當然知道啊。”
轉身走到床邊剛準備躺下之前,隊醫小姐又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拖長了聲音說:“所以我是故意的啊。”
是夜,影山飛雄,二十一歲,卒于法蘭克福。
逗小孩還是挺有意思的,只是之后的幾天,他和我之間永遠保持著三米以上的距離,話也不敢說。但我畢竟還是隊醫,如果真的不讓我靠近的話,就太不方便工作了。不過硬要和他說話也不是不行,但是小孩的臉紅得比我打過三層的腮紅還夸張,我真擔心他下一秒血壓又炸了。
少年人氣血旺盛也不能這么整。
“你過來一點,”我伸手拉他的胳膊準備做按摩,“喂,過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