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魚信晃晃腦袋,作出天真又靦腆的樣子,“我想著,
到時候作業寫完了,
去找您聊雜志。”
“那好哇,
老師等你。”鄭曉娟挑眉笑笑,問,“你什么時候來?”
“我想晚自習第三節課來。”
“唔。”鄭曉娟瞇眼想了想,“晚自習第三節課,辦公室人還挺多。這樣,我們去科技樓,你在二樓樓梯口等我,怎么樣?”
“科技樓今晚開嗎?”安魚信問。
“倒忘了這茬了。”鄭曉娟失笑,“那你就在樓下等我吧,我拿鑰匙來開門。”
“那我等您。”安魚信點點頭,笑著說。
前兩節晚自習她一直釘在位置上,發泄似的寫著作業,刷完了一張數學卷子一張物理卷子,看得周尋直咋舌:“安姐,別太拼,給我們留點活路。”
“晚自習第三節課想去操場逛逛。”安魚信說,“所以趁現在多寫點。”
周尋接受了這個說辭:“你們學霸就是不一樣,大冬天逛操場,也不怕凍得慌。”
“今天晚上月亮圓。”安魚信重新拾起筆,繼續寫寫畫畫,“很好看。”
晚自習第三節課,安魚信揣上了錄音筆,帶上英語雜志,如約出了教學樓,來到科技樓下。
科技樓周末總不開門,連帶著樓底的燈也關著。安魚信站在陰影里,看著前面路燈下的小蟲飛舞,投下幾個跳躍著的斑駁黑點。
冬天也有蹦跶著的小蟲。平日里它們總是隱匿起來,使人以為銷聲匿跡了,然只消燈光一照,便會循光而來,現出原形。
就像某些人那骯臟的心思,被誘惑著的炫光一勾,就怎么也隱匿不住了。
安魚信冷眼看著鄭曉娟踩著高跟鞋一顛一顛走來。待她走到自己面前時,安魚信不動聲色地按開了錄音鍵,又換上了另一幅笑意盎然的樣子:
“鄭老師,您來啦!”
鄭曉娟三下兩下開了門,領著安魚信進了二樓的一個空教室。
教室里的大部分桌椅都落了灰,只有靠門的兩對桌椅干干凈凈。鄭曉娟開了燈,走過去坐下,一面解釋:“有時候會帶學生上這邊來補習。”
安魚信點點頭表示了然,也坐上了鄭曉娟旁邊的椅子。她攤開書,指著其中一處道:“照語法來說,這處不應該是這樣。是印錯了,還是國外本就有這種用法呢?”
她的聲音很低,柔柔地營造了點曖昧氣氛出來,尾音繾綣而輕佻,聽得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鄭曉娟輕輕笑了聲:“平常不怎么看美劇吧?”
安魚信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