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輕輕撫過去,便是鼓勵或嘉許;若是重重壓下去揉揉——大概是被她的言語逗樂了,之后總會伴著或短促或綿長的愉悅的笑聲。
從一開始的滿臉通紅,到現在的氣不喘心不跳,她已建起了免疫系統,此刻甚至能開玩笑似的回嘴:“那我等著老師的獎品,不夠驚喜的話我可不收。”
——
轉眼又是一星期,平淡如水,潭面無波。
周六中午一中放學。
安魚信早已受夠了食堂油膩膩的菜,下課鈴一響便起身,迫不及待沖進寢室收拾,然后奔向家里。
今天的樓道有些擠,鄰居的門口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箱子,空間有些不夠用,又外溢了一些到自己家的地盤上。
安魚信想,或許是有人搬過來了。
去年鄰居搬走了,今年上半年房子似乎就一直閑置著,她進進出出從沒在對面見過半個人影。
上任鄰居搬走的時候她著實松了口氣。雖然對外表現出社牛的樣子,其實她內心仍舊懶于社交。說到底還是討好型人格作祟——她總擔心在他人面前展露出不美好的品行思想而惹人不快,有些過分在意他人的評價了。
于是社交就變得很累。
一想到或許要和陌生人打交道,平靜的生活即將破碎成一剎的花火,她心情頓時低落了下去,連帶著胃口也縮減了許多,搞得阿姨緊張兮兮地詢問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合她口味。
安魚信回過神,連忙擺擺手說沒有的事,阿姨的飯一直很好吃:“比學校的飯不知好吃多少倍呢。回來吃上一口阿姨做的飯,頓時感覺人生有了意義。”
阿姨的臉上綻出了一朵菊花,又拿起湯勺盛了一碗湯,推到安魚信跟前。
阿姨吃完飯收拾完碗筷就離開了,安魚信進房間關了門,換了睡衣,順手抽出一本散文集,翻身上床看了起來。
看了沒幾頁,困意漸漸上涌。她嘟囔了聲吃飽飯就是容易困,便決定好好補個午覺。
剛攤開被子,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會子,誰會上門?
安魚信有些警惕,平常就她一個人住,最近也沒買快遞,無人有動機這時候前來。
她走到門前,從貓眼向外望去,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老師怎么來了。”她推開門,看向門外喘吁吁顯出幾分狼狽的女人。
林溪橋肉眼可見地愣了愣。
老師沒穿連衣裙,倒是白t恤加牛仔褲,素著臉,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也親切了許多。
很像高中生。
感覺宇宙半徑縮短了許多,地球也減小了許多,人和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許多。
安魚信不著邊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