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岔開話題:“以人骨散落的方向,打斗的可能不是很高。他們應該是吃光了食物,躺在這里力竭而亡的。”
如果人剛死,皮肉還在,燕羽衣倒還能當場驗尸。但現在這些骨頭所承載的秘密,就像是剛才那塊破碎的黃金門板,價值不菲,但完全無法找到任何有用的意義。
一起行動效率太慢,他等著自己沒那么眼冒金星后,提議兩人分頭尋找。
但話音未落,蕭騁便直接拒絕。
“今日就該繼續將你關在商會。”他確實也沒想到燕羽衣的體質竟然已經衰弱至此種程度。
文人墨客贊頌病美人風姿綽約,一顰一笑都是絕色。
燕羽衣樣貌自然出眾,但看著他虛弱單薄,與尋常那副飛揚跋扈判若兩人,蕭騁覺得那群酸書生說的都是狗屁。
“難道形勢會等我痊愈嗎。”燕羽衣決定不再得到蕭騁的同意,豁然起身,佯裝鎮定地,往與他相逆的方向走去。
肩頭的沉重告訴他,蕭騁應該正在用那副慣常飽含慍怒的目光緊盯他。這個人究竟是想隨時關注自己是否暈厥,而飛奔而來扶一把呢。還是就這么任由自己前行,趁摔倒之時說風涼話。
真是好多變,天底下也沒有比蕭騁更難猜測的人了吧。
思及此,為了爭口氣,燕羽衣竟覺得精神被調動,心臟也不那么疼了。
他更旁若無人拐回來,是取燈來探照,也是有在蕭騁面前故意現眼惹他不痛快的意思。
“幼稚。”男人忽而低聲罵道。
燕羽衣挑眉勾唇,腳步更快。
只是故作輕松就好像是病入膏肓的回光返照,他折過拐角,沒了蕭騁所在,立即氣血翻涌,手中燃燒著的燈油晃了又晃。
腦海中忽然響起道陌生的聲音。
那是來自于午夜夢境,他被驚醒后立即寫在紙上,要求自己牢牢記住的線索。
“抓住他。”
“不行,那可是燕氏的少主。”
“少主?燕氏有什么少主,不過是養在皇帝身邊的一條狗,竟然他來了這,就是上頭的主意。”
“管他是什么燕羽衣,來了我們這,喝下逍遙湯,兩眼一閉什么都逍遙了。”
“哈哈哈哈!你這爛人,怎么,休要肖想貴人們的東西。”
“來人!先把他關進籠子里!”
久遠的記憶比潮水更洶涌,燕羽衣腳步沉重,單手扶住臂彎,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
他無法言明這種莫名恐懼的情緒究竟從何而來,甚至可以說,燕羽衣不該有如此情緒。
燕羽衣甚至有些懷念自己還在陛下身邊護衛的前塵。
那是他最風光的幾年。
對待宮禁如入無人之境,策馬于大內縱橫也無人敢參奏,即便御史言官筆鋒相向,他也能以一句本將軍從不屑于對文弱書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