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這會站在蕭騁前頭,將景飏王身形擋了大半,也幸好他們沒瞧見這里還有位更尊貴的主。
隨便掃視半圈,這些年輕人中,有西涼重臣的女兒,也有洲楚股肱的公子,他們挨得幾近,肩并肩垂頭等待燕羽衣審判,親昵之態演不出來,明顯是私底下交情好,不好在白天宴席上,當著家族的面玩耍,便選這個時間出來透氣。
蕭騁用明顯帶著看熱鬧心情的語氣,低低道:“你嚇到他們了。”
“呼。”
燕將軍無奈地長舒口氣,天殺的誰會在意,自己分明和他們是同齡!
為何得用那種面對長輩的態度告罪!
況且!這其中的某些人,應該還比自己年紀大吧!!!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準備措辭,卻突然被身后的男人推了把,一個趔趄,險些從車頂垂直降落扎根泥土。
“蕭——”
燕羽衣單手借力飛快調整角度,穩穩落地后張口要罵。
蕭騁食指抵住唇,彎眸沖燕羽衣做了個噓的手勢,再指指馬場道:“去玩罷,難得的機會。”
心里裝著事,燕羽衣沒興趣玩樂,但他身后這群公子哥會錯意,以為燕羽衣短暫的沉默便是同意。
還是那位代表賠罪的公子,上前來主動將自己的球桿送給燕羽衣,道:“燕將軍若不嫌棄,便用我這根吧。”
出于禮貌,燕羽衣不好拒絕,便接過球桿應下,轉而想要叮囑蕭騁務必不要輕舉妄動,再向車頂望去,哪里已空蕩蕩地了無痕跡。
擊球的樂趣是一桿進洞,燕羽衣戰場箭無虛發,自然不在話下。若用心玩便是欺負人,稍顯懶惰又像是怠慢。
馬背顛簸,燕羽衣傷勢未愈,象征性地玩了幾局便借口離開。
夜幕完全降臨,將士點燃篝火,按照西洲的風俗,該圍在火旁歡慶舞蹈,醉酒當歌。
嚴欽送來守夜名錄,燕羽衣秉燭核對,隨口道:“陳藏到了沒有。”
刑部尚書朝中保持中立,兩邊不靠,燕羽衣與此人有過短暫交集,倒沒什么特別的印象。
“陳藏攜家眷七人,卻隨行十輛馬車。車內物件是由東野陵親自查驗,并帶到庫房安頓。”
“沒讓你們插手?”名錄一式兩份,燕羽衣簽字的那張由嚴欽帶走,剩下的那張壓在燕羽衣這里做留存。
嚴欽點點頭:“屬下剛想帶人查看,便被侯府攔住。”
七人七日,能用多少東西?況且這里離敖城極近,明珰城的物資也都是從敖城處提供,晨起想要,晚間便用得上。
這是出游?
燕羽衣禁不住笑起來:“就算逃難,用十駕馬車未免也太累贅了些。”
有了上次的簡短交心,嚴欽也大膽不少,道:“屬下覺得里邊不像是裝著死物。”
“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