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官儀:“洲楚與西涼于我而言都不是好去處。”
燕羽衣:“……”
你們討論別人都習慣當著人家的面嗎?
“但相比于西涼,燕將軍的態度會讓我更舒服。”計官儀說。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燕羽衣沒有插話的習慣,等待方培謹主動提出前往飛云樓,帶著官員們浩浩蕩蕩地離去,他才問道:“計官大人與方大人是舊識?”
“她也是太鶴樓的學生。”計官儀頷首,“與我,休休,曾為同窗。”
太鶴樓容納兩朝學子,也就只有在太鶴樓,西涼與洲楚的世家公子小姐們能夠在無憂無慮的年紀,短暫地放下彼此對立,互相玩耍伴讀。
燕羽衣雖跟在澹臺成迢身邊學過幾日,但大多還是伴駕皇帝,受先帝指教更多,因此對太鶴樓的具體情況了解甚少。
計官儀帶燕羽衣往金殿里走,似乎不太想追憶從前,但還是解釋道:“我們政見相悖,無法成為朋友。”
燕羽衣:“例如?”
計官儀腳步稍緩,看向燕羽衣的眼神欲言又止:“方培謹希望以暴制暴,是文臣一脈難得的善戰者,若她出身侯府,想必如今燕將軍的敵人,大抵是她。”
燕羽衣明白計官儀拒絕出世的原因。
他厭倦戰爭,討厭刀劍相向,但古往今來只有以戰止戈方能平息動蕩。
“你不會在明珰留太久。”燕羽衣承諾道,“朝局穩定后,計官大人可隨時離開明珰。”
計官儀難得面露笑意,道:“但愿。”
末了,燕羽衣好奇道:“我和方培謹的態度有區別嗎。”
聽計官儀的意思,似乎自己和方培謹的參政態度并無區別,但他卻愿意選擇自己。
計官儀:“至少比她誠實。”
燕羽衣喜歡聽夸獎,高興道:“看來還是我比較值得信任。”
“只是在差與更差之間,選擇前者而已。”計官儀提起衣擺,先燕羽衣半步跨過門檻,聲音和緩卻更甚臘月寒。
掠過燕羽衣時,燕羽衣眉心一跳,貌似看到他嘴唇微妙地勾起弧度。
……
言官果然最知道怎樣輕易激怒一個人。
簡直惡劣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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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儀一切從簡,帝服是禮部早便準備好的。
內監侍奉太子穿戴嚴整,奈何澹臺成迢身體過于瘦弱,十幾斤的龍袍壓在身上,得由人從旁攙扶才堪堪支撐。
皇帝登基,在群臣的注視下,腳踏禮樂,行過數百臺階,一步步來到至高的龍椅前穩坐。
僅僅只是十幾米的距離,對現在的澹臺成迢來說,也是對體力極大的消耗,燕羽衣擔心他半道暈厥:“殿下,不如請五公主與您同行。”
澹臺成迢拒絕道:“阿稚是大宸的人,日后你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