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頁）

至今，燕羽衣已經(jīng)七八年沒再做過一個完整的夢。

“你會做夢嗎。”燕羽衣問。

蕭騁：“白日夢？”

“不，只是單純的做夢。”

“會吧。”蕭騁說。

“對了，你在夢里喊家主阿娘，你和雙親關(guān)系很好嗎。”

未及燕羽衣回答，蕭騁又問。

燕羽衣點點頭，嗯了聲：“小時候受風寒，家主會親自去廚房烹梨水，他平時很忙，很少出現(xiàn)在后院。”

蕭騁：“燕將軍住后院？”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燕羽衣垂眼，說：“王爺幼年不住后宮嗎。”

燕氏有個十二歲立少主的規(guī)矩，這是懵懂與識禮之間的年紀，但身為少主，便已經(jīng)得跟在家主身后完成簡單的軍務(wù)研判，伴讀太子更是六歲便得履行的功課。

屬于燕羽衣個人的時間不多，他甚至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參加詩會，或是與同齡男女相邀齊聚是哪年的事。

挪去前廳也是十二歲，所有人簇擁著他，大喊：恭喜少主。

“景飏王怎么對我的過去如此感興趣，大宸之中沒有詳盡寫有我衣食住行的密報嗎。”燕羽衣咳嗽了幾聲，嘆道：“今夜怕是不能守夜了。”

提及密報，蕭騁倒感興趣道：“那么洲楚對本王的探查結(jié)論是什么。”

“記不得了。”燕羽衣?lián)u搖頭。

老實說，若是知曉蕭騁是這般性格的男人，燕羽衣或許會在地牢中謀劃如何擺脫蕭騁，伺機逃離斛錄寺，另尋燕氏殘余族人重新整飭軍隊，半月內(nèi)迅速殺回馬槍，打得西涼措手不及。

但如今拖得太久，明珰城格局或已塵埃落定，便不好再直接動手，用武力奪回控制權(quán)。

“倒是景飏王殿下的態(tài)度，著實令在下不解。”

“哦？”蕭騁道：“愿聞其詳。”

前幾日恨不得折磨得他半死不活，現(xiàn)在又愿意貼身，甚至算得上周到侍候，燕羽衣無力地笑了幾聲：“比如，趁此時機提起大宸協(xié)助洲楚攻打西涼的條件。”

蕭騁從善如流：“便不能是本王見美人蒙難，大發(fā)慈悲地照顧幾日嗎。”

“美人？”

燕羽衣頓了頓，旋即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他被蕭騁捂得嚴實，掌心溢出些許薄汗，似乎沒有方才那么怕冷了。

男人看女人喟嘆美人，女人見男人也能稱得美人，倘若同性之間互為欣賞，浪蕩子居多，后者多說一句更是騷擾。

燕羽衣道：“王爺看起來不像是斷袖。”

“燕大人怎知本王不是呢。”蕭騁沒否認，反而用指背碰了碰燕羽衣紅彤彤的耳垂。

燕羽衣嚇得一激靈，頃刻回憶起那夜床榻之間，蕭騁對自己的耳朵不知做了些什么。他那時又氣又緊張，心中時刻思索如何才能不引得蕭騁發(fā)怒，向來敏銳的感官瞬間紊亂，事后復(fù)盤，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忘了。

“蕭騁。”他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