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人煙稀少,看來都是摔死的吧。”
久違的滑雪真是令人身心舒暢,英明神武的燕將軍選擇短暫接納景飏王差勁至極的態度。
來到蕭騁面前,燕羽衣將腰間的水袋遞給他,道:“小口喝。”
水袋友好地放在蕭騁跟前,人卻一動不動,顯然不打算承他的情,燕羽衣手懸空了會,也沒生氣,并且對自己滿意地點點頭,主動單方面肯定“向蕭騁表達友好”的舉動。
滑雪算是激烈運動,若想防止體力流失,及時補充水分最為重要。
仰頭飲盡,燕羽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了幾步,問:“是去敖城嗎。”
西洲皇都明珰下轄兩城,敖、珞兩城。
明珰城內屬皇室宗親,天家貴胄所居,故而也有人將皇宮大內直稱明珰城。
敖城與珞城平行并立,城與城之間間距最長二里,三城共同組成等邊三角狀,百姓可在宵禁前于三城之間徘徊。
明珰城匯集整個西洲繁華,商賈富戶只要繳納足夠稅額,即可獲得明珰城內居住的資格。敖城則多集市,百姓大多聚集在敖城。
“斛錄寺離敖城三十里,至少明日才能到。”風雪交加前行困難重重,對體力考驗太大,燕羽衣說:“四個時辰后日落,想好住哪了嗎。”
“燕大人久居明珰城,難道燕家沒有什么暗樁所在之處可供落腳嗎。”
“景飏王在明珰城外徘徊,難道沒個撿漏盤存籌碼的地方嗎。”燕羽衣拒絕回答。
“有。”
“帶路。”燕羽衣意外蕭騁誠實,抱臂淡道。
僅憑牢里過那兩招,根本無法判斷蕭騁武功如何,在燕氏的情報中,蕭騁成為送親使前,“先聰妙皇后之子”短短幾個字,便是此人所有的概括。
大宸有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皇帝,西洲細作潛入大宸皇都多年,也未帶回一張景飏王的畫像。
現在輕而易舉地與此人交談,燕羽衣倒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和蕭騁一前一后,盡量貼著小路走,天黑前來到一處藏在密林中,并不起眼的小木屋。
搭建簡單,甚至稱得上是粗糙,大抵是巡林員短暫歇腳的地方。
蕭騁抬手從發間拆下素釵,對著銅鎖擺弄了會,鎖眼咔噠一聲,男人自然而然推門而入,熟練得仿佛做過無數遍這樣的事。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燕羽衣沒有擅闖他人內室的習慣,更何況是撬鎖這種行徑。
蕭騁真的是個親王嗎,唯有流寇匪賊才干得出這般有辱名聲之事。
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床,半張破爛靠墻的桌,兩把燒火用的矮腳凳,用泥圍成的爐子放在靠近窗戶的位置。
看灰塵的厚度,應該是許久沒有人來過,或許是被廢棄了的,這種木屋若是入冬后不使用,多半已經不再成為停留的居所,但不知怎的,燕羽衣竟一步也不想跨進去。
“進來,把門關上。”
風吹進來,蕭騁用火折子點燃殘燭,催促道。
燕羽衣:“你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