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是真的不在乎這個,“算了,她們也是替家里過來打探消息的,我不見她們就是了。畢竟也不知道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p>
今日還相見,也不知道明日會不會就下獄了。
齊孟婉聽后,放下手里的耳杯。
這時候一個內官過來,輕聲道了一句貴人。
“事情辦妥當了?”
內官道了一聲是,“方才陛下下令,讓韓庶人以憂死。”
所謂以憂死,并不是字面上的憂郁而死,而是暗中處決。至于是什么處決方式,那便是各種各樣了。
晏南鏡聽后,只是低頭喝了一口酪漿。
這個結果她早就料到了,權勢只有那么一份,爭奪就是你死我活。不存在任何心慈手軟,放敵人一馬的事。
齊孟婉頷首,唇邊有了點淺笑,“正好,把準備好的毒酒給她送過去吧?!?/p>
內官道了一聲是,躬身離開。
“我給她準備了一壺毒酒?!?/p>
對上晏南鏡有些震驚的眼睛,齊孟婉繼續道,“只是酒水里下的毒藥不夠,不至于會立即斃命,會讓她口鼻流血,肚腹劇痛罷了。”
“我當初也是這么過來的,”齊孟婉笑嘆了口氣,“那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所有的血都要流盡了,怕是真的要沒命了?!?/p>
“阿嫂知道,人流血過多是什么感覺嗎?”不等晏南鏡回答,她自顧自的答了下去,“是冷,冷到了骨子里,不管用上多少炭火,依然烤不暖。我那時候才知道,人說死了下幽冥黃泉是真的。黃泉是真的冰冷刺骨。”
“冷到了極致,反而暖和起來,可是我那時候知道,那不是真的好了。若是貪戀那點暖意,我真的死了。好不容易掙扎出來,那點暖意就像是數九寒天里,被人從頭到腳到了冷水,我是死咬著牙才撐過來的。”
“我當時發誓,只要我能活下來,我受過的一切痛苦,必定要翻倍奉還。”
晏南鏡握住她的手,“你想如何,那就如何吧?!?/p>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呢?!?/p>
齊孟婉定定的望著她,過了小會,徑直投入到她懷里。
晏南鏡抱住她,在她纖薄的背上拍了拍。
“現如今已經沒人能傷害你了?!?/p>
齊孟婉輕輕的嗯了一聲。
辦事的內官過了很久回來,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氣,過來回稟說韓庶人已死。
內官沒有詳說這里頭的過程,畢竟太過血腥,免得臟了貴人的耳朵。
“皇子如何了?”
晏南鏡聽齊孟婉問。
韓皇后已死,她生的孩子自然也活不了。斬草除根的道理,沒有人比齊侯更清楚明白,比起那點點惻隱之心,皇子長大為母報仇的隱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