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老實說。”她拍了拍身邊,示意他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齊昀隨意的把衣帶系好,照著她的吩咐,徑直坐到她的身邊,“我是覺得還好,說白了就是,大長公主想要父親的命,先是在奉上的酒水里下毒。正好父親這段時日脾胃不佳,所以婉拒了。大長公主毒酒無用,干脆就讓事先埋伏下的刀斧手行刺殺。”
他說著嗤笑了聲,“這份心性和果決難得,但是奈何遇上的是我們這種歷經沙場的。”
歷經沙場的人,已經習慣了刀口舔血,哪怕只有一絲一毫危險,也能敏銳的捕捉到。哪怕頭腦還沒反應,可是軀體已經做出了最本能的防御。
“就是堂兄喝了毒酒,雖然不多,但也動彈不得。其余的族兄弟們在混戰里多多少少也有受傷,不過好在傷勢都不重,沒有性命之虞。只是多養一段時日的傷罷了。”
難怪外面成了那個模樣,齊侯在大長公主手里險些吃了那么個大的虧,絕不可能善罷甘休,也借著此事,把那群朝臣的膽子給駭破。比起所謂的以德服人,顯然用鮮血和人命,這種血淋淋的教訓,來得更加方便快捷。
“知善擔心我很久了?”
不等她回答,他自顧自的頷首,“看來一定了,要不然也不會到這個時辰都沒睡。”
“腳上還冷嗎?”
晏南鏡搖頭,“現在又不是隆冬那時候了,不會怎么樣的。”
“你沒事就好,我今日在想,你要是出事了——”
“我不會出事,大長公主那點手段,比我之前遇到的根本不值一提,根本就拿我毫無辦法。”
他說著頓了下,有些好奇看向她,“我要是出事,你會怎么辦?”
怎么辦?
晏南鏡也想不起那時候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心頭各種想法好像全都有。
唯獨不肯去想他若是喪命了會如何,“就算你出事,你也絕對不會落入最壞的境地。”
她壓低了聲量,話語里可見的帶上了幾分氣惱,“你這個人壞的厲害,常言道好人不償命,壞人活千年。你的命數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
“我才不信。”
過了好會,她終于低頭下來,“其實也是我不敢相信你會死。”
低低的語調落到他的心頭上,泛起一陣甜蜜的痛楚。
她才說完,就被他一雙手臂給直接抱到懷里,“我很多事沒做,也還沒有和你長相廝守,絕對不會出事,哪怕對著千軍萬馬,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他衣帶隨意系著,衣襟都落了半邊,貼在她背后。滾熱的體溫透過了寢衣直接渡了過來。
“你說的。”她笑了。
她頓了下,回身過去,反手抱住他,“算了,你沒事就好。”
“我也只要你沒事,至于其余的什么我也不在意了。”
齊昀低頭埋入她的長發里,“我不會有事,當年我沒能凍死在冰天雪地里,就注定我不會隨隨便便的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