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抓住她的雙腕,她一口咬住他的肩頭。
那口她沒有留情也沒有余下任何力氣,齊昀微微吸了口氣。他一手按住她,“怎么了?”
晏南鏡松口,望著他,牙關緊咬。
齊昀見狀正要再問一句,突然聽到她哭了出來,張開懷抱抱住他。
他只來得及撫住她的背脊。很長一段時日不見,手下的軀體比離開的時候清瘦了許多。他掌心下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凸出來的骨頭。
齊昀正要說話,她抽噎著開口,“我們和離好了。”
她話語才出來,手臂上傳來尖銳的疼痛。
是齊昀扶在她手臂上的手掌收緊,指尖陷入內里。
“你說什么?”齊昀蹙眉問,嗓音發沉,落到耳里有莫名的涼意。
晏南鏡淚水流的更多了,現如今她該如何呢,該擦干眼淚,最好一滴淚都不留給他。但是軀體卻不受她控制,淚水洶涌,他才一問,莫大的委屈一股腦的全都涌上來。也顧不上疼痛的手臂了,發聲大哭。
齊昀的怒火被她這一哭給橫腰截斷,她說那話的時候,瞬時間他腦子里冒出各種猜忌,然而她哭出來,那些猜忌霎時被蠻力一把擊落到水底里。
那些猜疑被她的哭泣死死壓住,半點都泛不起來。
怒火在幾息里湮滅,成了手足無措。
他松開桎梏住她的手掌,撫在她的背脊上。她抽噎不止,幾乎已經到了倒氣的地步,渾身上下也是抽動不止。
齊昀見狀只能慌亂且著急的拍著她的后背,想要借此讓她好受一些。
人已經這樣了,偏生淚水還是止不住,她破壇子破摔,一頭扎到他的懷里,把涕淚全都一股腦的抹到他的衣襟上。
齊昀抱住懷中的人,聽著她近乎是蠻不講理的痛哭,慌亂的厲害。
“是出什么事了?”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在臣僚面前,各種安撫人心的手段用的爐火純青。可是現如今那些手段卻是一點都用不出來。連著他自己都跟著笨嘴笨舌,一味安危她,另外在腦中將她可能遭遇的所有可能全都過一遍。
“是不是鄴城那邊來人了?”齊昀心頭跳的極快,一下接著一下,如同鳴鼓一般,幾乎要從xiong腔里跳出來。
晏南鏡搖搖頭。
面前的衣襟已經濡shi一片,她咬著后槽牙開口,“我不想繼續等你了。”
她沒有像這樣,漫長的等待過一個人,期盼得到他的消息,卻又擔心會傳來不好的消息。
有時候覺得,渺無音訊也是個好事。可是人卻在等到的煎熬里受盡折磨。
折磨的太過,以至于哪怕真的等到了他回來的這日,所有的壓在心頭上的重擔終于放下來,隨之而來的便是濃厚的委屈。
這滋味太難受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想要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