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道,“可是以前女公子和我說,女公子不在乎這些,畢竟在荊州夏日的時候,出門在外可以見到不少男子裸·身露體。女公子早已經習慣了?!?/p>
晏南鏡嘴唇翕張了兩下,沒料到他竟然記性這么好,當初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能記到現在。也沒想到他既然這么小心眼。
明明在人前還是一副心xiong寬闊的作態。
“既然長公子都這么說了,那我扭扭捏捏的確不對?!?/p>
既然白給她看,那就直接看到底好了。
反正她又不是什么真的什么都沒見過的少女。晏南鏡一改方才坐立不安,徑直回身過去,“原先還怕唐突了長公子,既然長公子那么說了,那么我也不必擔憂了?!?/p>
擔憂?擔憂什么?
齊昀想笑,然而下刻有點笑不出來了。她認認真真的看他的臉,但是感覺到軀體其他地方也在被注視。
似是被鴻毛輕輕掃過肌理,在心下激起奇異的顫動。
這感覺簡直前所未有,長到這么大,齊昀還是頭一次有這種古怪感。
也不是沒袒露過軀體,他自小習武,夏日里不分三伏,在烈日下練習騎射。夏日里日頭極烈,幾乎不可能衣冠楚楚的坐在馬背上,少不得要袒露出身軀。后面多了好幾個和他作伴的世家少年,都是少年人,也不多講究臉面。湊在一起漫山遍野的騎馬狂奔,熱了直接將身上的袍服一脫,也不管什么禮法不禮法。
被人看更加沒有什么,和那些世家少年在一塊嬉鬧,衣衫不整的推搡玩鬧完全無礙。
但在她跟前,那股自在隨意于她的注視下,逐漸消融。銅燈上的燈火似乎更加猛烈了些。
齊昀垂著眼,指尖在憑幾光滑的滑過。
“長公子,還是把衣袍穿上吧。”
晏南鏡來來去去看了好會,終于是看夠了。學著之前齊昀說話的語調,“萬一長公子要是著涼,那就不好了?!?/p>
齊昀動了下,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去拉衣袖,看著是想要將手臂塞入衣袖里。奈何動作笨拙,連連好幾次,也沒有成功。
晏南鏡見著他失敗,滿臉懊惱,覺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長公子是不是手臂上舊傷還沒有完全痊愈?”
齊昀看了她一眼,眉尖蹙著,“讓女公子見笑了?!?/p>
現如今見笑不見笑,都比不上眼下的窘境。
他又嘗試了兩下,還是和剛才一樣,最終停下手來,看向晏南鏡。
“我去叫人來?!?/p>
說著,她起身就往外走。見到齊昀臉上的錯愕。
她難道還會親自來嗎?看夠了自然是要讓其他人來收拾,她自己怎么可能會照顧人呢。
齊昀這兒沒多少婢女,就算見到也多是做一些上了年紀的仆婦。這些仆婦主要負責庖廚和浣衣,并不近身。所以叫來了個家仆,進去給齊昀把衣袍給整理整齊。
家仆給齊昀整理好衣著之后,齊侯派來的人也往這邊來了。
晏南鏡退到內里,讓齊昀和過來的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