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言重啦,這又是多大的事兒。”
秦媼看她臉上歡笑真切,知道她是真的不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眼里肯定多了幾分。
正說著,不遠處人聲起來了,只見著太夫人裹著狐裘坐在由四個壯婢抬著的小輦上,身邊離得最近的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少女。
“太夫人出來透氣了,小女郎也過去?”
說著,那邊袁太夫人身邊的人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晏南鏡,稟報給了太夫人。
小會的功夫,有個仆婦就過來了,說是請女公子過去。
晏南鏡到了跟前,看著小輦上的袁太夫人,袁太夫人穿著鮮卑進貢的狐裘。鮮卑所產的皮裘為天下一絕,狐裘遍體雪白,一根雜毛都沒有。毛峰在春風里搖擺著,顯出幾分富貴無極來。
“你來了,”袁太夫人聽孫女提起她了。
她知道晏南鏡的兄長是要被起用的,不想人家妹妹在自己這兒被人當做醫女,平白無故的受了委屈。
袁太夫人和顏悅色,看晏南鏡的眼神十分和藹。對她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跟前來,然后從小輦上稍稍俯身,探了把她的手心,“怎么手是涼的?”
晏南鏡笑著解釋,“多看了會風景,等會捂一捂就好了。”
袁太夫人搖頭,話語里也帶了點責怪,“這會樹枝上也只是結了花苞,都還沒完全開呢。有什么好看的,吹多了風,受了寒。到時候來癸水的時候,會腹痛的厲害。”
說著,讓婢女把兔毛手筒給她。
“鄴城不比荊州。我聽人說荊州這個時候,都已經只能穿的住單衣了。但是這兒得等到三月上巳才能把冬衣給換了。”
兔毛手筒做得精致,外面一層絨絨的柔軟兔毛,即使比不得狐裘名貴,但是兩手塞進去是真的暖和。
“多謝太夫人。”
袁太夫人擺擺手,顯然沒放在心上,“這點事用不著謝,要說謝,也應該是我這個老婦。腿腳腫脹不適了那么久,若不是你們兄妹,還不知道要難受多久。”
腿腳腫脹,對于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可大可小,腫脹不適臥床的時日長了,壽命都能生生的縮短一半。
少女聞言,頗有些不解的朝晏南鏡看過去。她已經從祖母那里聽說了晏南鏡的來歷,但是見到祖母如此禮遇,還是有些不能明了里頭的用意。
“孟婉。”太夫人看了一眼少女,“以后你們這些年少女郎,多多來往。”
齊孟婉應了一聲,她上前幾步,對晏南鏡道,“方才不知道女郎的身份,以至于對女郎無禮。還請女郎多多諒解。”
說罷,竟然還真的對她屈膝。
晏南鏡是真的沒放在心上,任憑誰突然見到自家里多出一個陌生人,都會有警惕心。也沒什么好在意的。
她趕緊的上兩步,兩手攙在齊孟婉的胳膊肘上,用了點力氣把人給生生的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