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最近受了風寒,嗓子格外不適,”鄭玄符說著手掌握成拳頭,壓在唇上用力咳嗽兩聲。
他如此賣力掩飾,齊昀轉頭過去,只當是沒看見他,繼續和那邊的楊之簡說話。
楊之簡是個聰明人,似乎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繼續和齊昀道,“府君之事,我是半點沒預料,也不知道現如今荊州那邊如何了?”
“聽說何氏一門想要扶持別支上位,但是被府君的叔父起兵推翻。”
刺史和大族們都是相互攜手,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交于大族,例如軍權都是牢牢掌控在自己和親族之手。
何氏當初行事鋌而走險,現在也知道冒進的后果了。大族即使有佃戶,但比起州府兵來說,也只是比農夫強點有限。
楊之簡聽齊昀說完,臉上流露出些許解恨,“如此就好,他們何氏一門不忠不義,若是喪命,也是告慰府君的在天之靈。”
齊昀含笑點頭,“是啊,作亂犯上者必會重加嚴懲。否則這世道還有天理嗎?”
他說完輕輕的拍了拍楊之簡的背,“所以使君也要放寬心,多多加餐。一段時日不見,今日再見使君已經瘦了許多。是為了府君之事茶飯不思吧。”
鄭玄符聽著齊昀的話,莫名想著,為什么茶飯不思就是因為荊州刺史的事呢。
這話他沒有說出口,若是說了出口,不說齊昀那兒,兄長怕是會親自出手把他給提溜出門去。
楊之簡嘆口氣點點頭,“多謝長公子寬慰,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現如今我就只想親耳聽到何氏一門的下場。”
齊昀點點頭,“他們的下場應該不遠了,這種不忠不義之徒,已經沒了立身之本。不死何為。”
他說罷,看了看外面,侍立在門口的執事立即會意,拍了拍手。不多時幾個婢女手里捧著漆卮進來。
照顧到楊之簡的習慣,上來的都是溫熱的槐花蜜水,而不是鄴城權貴喝習慣的酪漿。
說了好久的話,放在手邊的漆卮里的水也早已經涼了。正好換上新的,喝幾口潤一潤喉嚨。
“不知我可可不可以去使君住的地方看看?”
齊昀突然道。
鄭玄符一口蜜水真的嗆在了嗓子里,咳嗽了幾聲,被鄭玄朗拿刀剮的眼神瞪著,他指了指嗓子再也不管其他,咳嗽了好幾下。
他說呢,這次來難道就是為了一個楊之簡?果然還是有別的用意。
齊昀都這么說了,楊之簡也不能貿然說不能,他只能點了點頭。
齊昀沒打算帶上許多人,在這宅邸里浩浩蕩蕩的來去,只和楊之簡還有鄭家兄弟兩人就起身了。
齊昀叮囑的事,鄭玄朗辦的極好,對楊之簡和晏南鏡也是禮遇。
兩人所住的院落毗鄰,只有一道門隔著。
齊昀一行人才到楊之簡的住處,那邊院子里的晏南鏡就已經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她起身一看,就和齊昀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