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能說幾句話,簡直和之前完全不同。
鄭玄符還沒練出喜怒不行于色的本領,霎時間喜上眉梢,“景約,你肯說話了?”
齊昀沒搭理他,將手里的湯藥喝完。然后將碗往他跟前一遞,示意他收拾。
鄭玄符歡天喜地的接過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他當做仆從使喚了。
他雙目明亮的望著晏南鏡,臉頰上全是笑。渾身上下全是欣喜。
晏南鏡被他這么看著,忍不住問他,“郎君老是盯著我做什么?”
鄭玄符笑著正要開口說話,冷不防臥榻上齊昀往過來,原本要出口的夸贊頓時吞下去,他清了兩下嗓子,“就是覺得女郎聰慧。”
晏南鏡見識過鄭玄符的倨傲,這會見著他喜形于色的,不由得狐疑的盯著他。
鄭玄符原本就不是什么能管住自己神色的人,哪怕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嘴角還是忍不住的牽起來。
晏南鏡往齊昀那兒看了一眼,“郎君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齊昀頗有些不解的看她,晏南鏡抬手,纖白的指尖從垂胡袖里探出點點細白。
“有好友如此,夫復何求?”
齊昀看向鄭玄符,晏南鏡也不打算再說多了,她起身,“從郎君說的那些,郎君現如今身體還是虛弱,那么湯藥還是暫時先喝著,等阿兄回來再說。”
她說罷起身離開。
一到外面,蒼術的氣味被艾煙取代。守在旁邊的白宿趕緊起來,跟在她身后。
“最近夜里里要警醒些。”她轉頭提醒白宿。
這個冬日不太平,一段日子里竟然經歷了三場意外,一場比一場驚險。到起身去荊州城之前,她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白宿應了,她見著白宿瘦弱的肩背,“到時候我讓崔郎君和你一塊吧。”
說著,她就見著崔緹大步走過來,笑容滿面。見到她,崔緹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知善,你看我帶什么來了?”
不等晏南鏡去猜,他就已經抬起手來,只見著他手里提著一只滿月不久的幼犬,圓圓滾滾的一只,被他提著后頸皮,這會兒正嚶嚶的小聲叫喚。
宅邸里養著看門的那兩只狼犬,被刺客給射殺了。人白日里都會困頓,更別說夜里了,讓人整夜守著門,一個抽不出人手,也沒辦法整夜盯著。所以崔緹到外面提了一只斷奶的幼犬回來。
“長大了的犬,已經認了主,就算帶回來,也留不住會跑回去。所以我就把小的帶回來了。”
說著又惋惜死掉的那兩只狼犬,“可惜了,原先那兩只都是從刺史府上帶回來的,忠心又兇猛。”
晏南鏡點頭,她盯著他手里的奶狗直看。這會兒的奶狗還很肥,叫起來聲音也只有那么點,她直接抱過來,放到懷里輕輕撫摸。
她白皙的手從毛絨絨的皮毛上撫過。
崔緹頗有些羨慕的看著她懷里的那只奶狗。
“我剛看知善你從后面回來……”
她哦了一聲,“我剛剛去那兩位那兒回來。你知道的,齊公子傷著了手臂,人又病了。阿兄如今不在,那只有我過去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