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懶得再拿方才那個借口去敷衍徐述寒。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抬頭去看他,看見徐述寒那張神清骨秀的俊美臉龐上,終是有了一絲松動。
仿佛捉弄人的玩笑得逞一般,崔幼瀾方才還悶得慌的心口,竟是稍稍好受了些。
受用到她抿起唇笑了起來。
徐述寒也看見了她臉上的笑意。
他默了片刻,將自己的心神收斂住,又恢復往日那樣的波瀾不驚,才道:“隨你。”
說完便抬腳朝外面走去,崔幼瀾盯著他的背影看,不防他又轉過身來,她也不躲避,兩個人的目光直直對上。
“還有什么事嗎?”這次是崔幼瀾先開口問道。
徐述寒又往她這里走了幾步,停住后道:“這次我是因公差才去的那里,雪音過得不好,我對她有愧,便將她帶了回來,今日母親那里擺宴也是我的意思,讓她住在這里不至于太拘束。”
崔幼瀾不由地坐直了身子,她以為她這段時日翻來覆去地想著這事,終歸不至于在徐述寒提起時過于失態,沒想到她還是沒能把持住。
原本身上搭著的那張白狐皮毯子也掉了下去,這回她已然忘了去撿,直到毯子落在炭盆邊上,很快被燎出了一個洞,徐述寒拾起已是來不及。
這張白狐皮還是去歲皇后賞下來的,今年入冬格外寒冷,才翻出來第一次用,沒想到便被燒壞了。
崔幼瀾的心頭劃過一絲惋惜,嘴上已道:“她在盛都不是沒有娘家,來鄭國公府又算什么呢?”
“她出嫁前早已父母雙亡,當時又是那樣的情況,才被叔父們隨便嫁人,再回沈家又如何還有容身之地?”徐述寒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是再打發她一次。”
崔幼瀾笑了笑,重新靠回榻上的引枕上去。
她沒有再問徐述寒接下來打算如何,話已經到了這里,不必
再讓自己難堪。
她在盛都早已是個笑話,如今沈雪音回來,不過是讓她身上再多添一點別人茶余飯后的笑料。
眼前的徐述寒一身玉色松鶴紋圓領袍,寬袍廣袖,更顯得他風姿出眾,實在是軒然霞舉。
他早就全然不似她一般了。
崔幼瀾暗恨頓起,卻也只能咬緊了一口銀牙。
成親七年,他到底把她當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