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第1頁）

董苒將車開到郊區。

明明放眼望去前方只有國道和兩邊無邊的荒草，但現在停下的位置左邊竟然有一大塊空地。

上面的草不知去了何處，空地上明顯很久都沒有植被的痕跡。

“特意弄的？”徐傾硯大概猜到要怎么去了。

“嗯。

”董苒點點頭，拿出一個薄的長方體。

是通訊設備，上面只有幾個按鈕。

不知何處傳來嗡鳴，直升機很快盤旋在他們上空，大風讓兩人睜不開眼。

再坐上迷彩紅星的直升機，徐傾硯心情復雜，五年前她也是這樣離開的。

即使她心志純粹如前，卻多出了顧慮——她虧欠的東西太多，任何一件都未去補救。

螺旋槳的聲音吵得董苒頭疼，好不容易睜開眼就看見徐傾硯這副樣子。

“你想什么呢？”為了聽清，說話聲要很大。

身邊人緊抿的唇線讓董苒也順著看向她盯著的窗外，灰蒙蒙一片什么都沒有。

“沒什么。

”徐傾硯答得很快。

董苒一揮手，讓她放心，“應該可以在凌晨回去。

”徐傾硯點點頭靠上椅背不再說話，閉上眼前的最后一句是：“無所謂，要多久，我都愿意。

”徐傾硯被搖醒，睜開眼外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戈壁。

“到了。

”她仍感到一陣眩暈，扶著董苒的胳膊走下來，一腳踩進沙子里。

“徐工！董工！”徐傾硯瞇眼望去，這一聲竟然來自季所長！戈壁背后是巨大赤紅的殘陽，季東明向兩人揮舞著手臂，身邊輪椅上坐著的頭發全白的老人正是齊栩溯院士，推著輪椅的人是穆月生。

這一幕讓徐傾硯懷念——那段望不到頭的日子怎么會沒有溫情呢？她加快腳步和董苒跑過去，激動地伸出手，“所長好！齊老師，好久不見月生……”穆月生激動難掩，“好久不見！”那預感越來越強烈，徐傾硯就要呼之欲出，但她還是先問到：“魏老師呢？”“魏老師在北京的醫院……情況不太樂觀。

”齊栩溯說著便笑了起來，“我們這個年齡很正常的。

”“老師……”董苒皺眉打斷，不忍再聽下去。

“正常的，也該這樣了。

”齊栩溯擺擺手，安慰幾個孩子。

徐傾硯默默走到穆月生身邊，“辛苦你了月生，讓我來推著老師吧。

”這句話出口，她只覺得胃里翻天蹈海，尤其是看到老師控制不住顫抖的手。

帶著護目鏡，徐傾硯和董苒在同一觀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