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低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捻著袖口精致的纏枝蓮紋,忽又抬眸望向余佑安。
“那,長公主和蕭統(tǒng)領(lǐng)可還能再續(xù)前緣?”
余佑安將她微涼的手?jǐn)n入掌心,輕輕地揉捏著:“我也不知,他們二人的身份,怕是前路艱難啊。”
姜隱聞言,默不作聲,心中沉甸甸的,也不知是否是為了齊陽和蕭自楠二人多舛的情路而難過。
余佑安將姜隱往懷中帶了帶,下頜輕輕抵著她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滿足。
“我只慶幸,老天爺待我甚厚,能與你相知相守,共度余生,有你便是我余佑安此生最大的圓滿。”
他溫?zé)岬暮粑S著他的話語拂過她的耳畔,帶著不容置疑的珍視。
她仰頭看向他,他亦定定地望著他,兩人眼中都映出了彼此的身影。
他徐徐俯下身,輕柔地銜住紅艷的唇瓣,溫暖的手掌輕柔地?fù)徇^她的臉頰,一路而下。
他俯下身,為她擋去了空氣中的微涼,雙手移動下,緊緊地鉗住了她的腰肢,重重地吞下她因情動而發(fā)出的嗚咽。
兩日后,關(guān)于南疆的旨意便明發(fā)下來,著定國公蕭自楠領(lǐng)大將軍銜,總督南疆平亂事宜,五日后率部開拔。
消息傳到興安侯府,姜隱正與崔太夫人商議府中冬季用度。
聽聞旨意,姜隱秀眉微蹙,待回到自己院中,便向余佑安道出疑惑:“南疆軍情如火,陛下既已決定用兵,為何不令蕭將軍即刻啟程,反要多等這五日,豈不延誤戰(zhàn)機(jī)?”
余佑安剛從外頭回來,接過芳云奉上的熱茶呷了一口,眉宇間也凝著一絲冷意。
“是朝中有人主和。”他聲音平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幾個文臣聯(lián)名上書,言道南疆瘴癘之地,勞師遠(yuǎn)征耗費(fèi)巨大,且恐激起邊民怨言,不如先行遣使和議,以觀后效。”
“和議?”姜隱聞言,幾乎氣笑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眸光清洌,“不是說南疆先遣軍隊(duì)已屠殺了好幾個村鎮(zhèn),此時還和議,豈不顯得我們怕了他們?”
她頓了頓,壓下心頭的火氣:“他們怕不是為了私心,拿國之疆土和百姓的性命當(dāng)作他們朝堂博弈的籌碼吧。”
她原本因南疆起兵進(jìn)犯而篤定必有一戰(zhàn)的念頭,此刻也因這荒唐的議和之音而動搖了幾分。
若主和派占了上風(fēng),這場仗,或許真會橫生枝節(jié)。
余佑安放下茶盞,眼中銳光一閃:“我看陛下的意思是主戰(zhàn),這五日,權(quán)當(dāng)是給蕭兄調(diào)兵遣將、籌措糧草的時間吧。”
姜隱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就在這時,外傳來何林刻意壓低卻難掩急促的聲音:“侯爺,夫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進(jìn)來。”余佑安沉聲道。
何林挑起門簾子,夾帶著外頭吹過雪地的風(fēng),快步而入,向二人抱拳行禮后,迅速道:“歡月樓那邊傳來消息,姜雪跑了。”
姜隱眸光一凝,并未見多少意外之色,她抬手制止了余佑安欲開口的動作,問道:“可有人跟著?”
“有!”何林立刻回道,“咱們的人一直暗中蹲守在歡月樓四周,發(fā)現(xiàn)她離開歡月樓后,我們的人便一直跟著她,是往歡月樓以南的方向去的。”
“歡月樓的南邊……”姜隱沉吟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冰冷的弧度,“秦家就在那個方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