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山,隱秘據點。
“參見三殿下。”郭硯單膝跪地,頭顱深埋,聲音恭敬。“顧青嵐……她……逃了。”
孫景瑞端坐主位,神色溫和,聲音平靜無波:“百丈仙靈……炁靈境……如此實力,竟也敵不過那尊百丈法相?”他抬眼,目光落在郭硯身上,“那人……是誰?”
郭硯心中一緊,急忙回稟:“回殿下,那人名叫辰沨。不過……他為了施展法相秘術,已自毀紫府,徹底淪為廢人一個!”他特意加重了“廢人”二字,生怕殿下起了招攬之心。
“哦?崩碎紫府……”孫景瑞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惋惜,如同湖面微瀾,轉瞬即逝,“可惜了……一柄能傷炁靈境的利刃,竟如此折斷了。”
他微微嘆息,隨即對郭云崢招了招手,附耳低語了幾句。
郭云崢眼神閃爍,連連點頭。
“殿下,那我們……還按原計劃動手嗎?”郭硯忍不住抬頭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急切。
“動手?”孫景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看郭硯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傻子,“你學本王行事,卻連皮毛都未窺得。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孫景炎麾下十三天象,僅僅折損一人!十二名天象境拱衛,就憑我們這點兵馬,去動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穿透夜色,遙遙望向青玉山腳下那片燈火通明的皇室大營方向,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與不甘:
“為了引他與顧青嵐兩虎相爭,本王在天衍郡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幾乎賠了個干凈!就差那么一點!就差那么一點就能讓孫景炎永遠留在青玉山!都是那個辰沨!壞了本王的大計!”
“殿下說得極是!都怪那該死的辰沨!”郭硯連忙附和,眼中兇光一閃,“如今他已是個廢人,毫無價值,不如讓微臣去……”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蠢貨!閉嘴!”厲聲呵斥的卻是其父郭云崢。他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郭硯,壓低聲音怒斥:“你脖子上頂的是夜壺嗎?!辰沨是誰?他是孫小舞的丈夫!雪妃痛失愛子多年,如今失散多年的大女兒突然歸來,必定視若珍寶,愛屋及烏!你此刻去殺了辰沨?萬一被雪妃查知與我們有關,你是想將這位在朝中舉足輕重的雪妃娘娘,徹底推到太子那邊去嗎?!屆時,殿下大業何存?!”
孫景瑞并未再看郭硯一眼,仿佛他的存在已是多余。他重新坐回主位,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雪妃在朝中的影響力,非同小可。務必……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拉攏到我們這邊!至少,不能讓她倒向太子!”
“那……殿下,我們現在該如何行事?”郭硯被訓得面紅耳赤,聲音低如蚊蚋。
孫景瑞的目光掃過窗外尸骸遍地的戰場,那大半都是他折損的人馬。他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漠然:
“這一局……是本王棋差一著,輸了。”他語氣平靜地陳述著失敗,“辰沨……這個人,絕不能死在我們手上。我記得……老五似乎也與這辰沨……頗有些過節?”
郭云崢立刻會意,眼中精光一閃,躬身道:“老臣……明白了。”
皇室大營,中軍主帳,氣氛凝重。
孫景炎大步走入帳中,黎剛等十二名天象境將領緊隨其后。
“太子殿下!”黎剛第一個忍不住,聲音沙啞,帶著濃烈的不甘與悲憤,“項墨兄弟的仇……難道……就這么算了?!”
他與項墨情同手足,此仇不報,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