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相安無事地過了半個月,每天都過得有那么點急匆匆的,高一到高叁的課本翻來覆去的打開合上,相同的題型做到厭倦,背書背到爛熟于心,過得不算輕松,楚弋才懂老師總是強調的高叁才在此刻真的到來。
這幾個星期,江蕪并沒有什么奇怪的表現,除了批評起他的卷子就再無其他過大的情緒波動,每天就這么淡淡的過,他還是擔心起來,索性要都說清楚。
楚弋覺得自己的心態是被丁聿影響到愛多想,最后在某天從圖書館回家的路上和江蕪攤牌,不過只說他和傅檸認識,應該是一面之緣那種,又說了暑假在香港的事,僅此,沒有完全提及不算心虛,因為父母給他的安排在他這里永遠都不會發生,這樣毫無意義的事情就沒有拿出來說的必要。
不過江蕪聽完后有點遲鈍地點頭,后知后覺來一句,“你們認識呀。”
“怎么?”
“沒。”
江蕪覺得傅檸挺可愛的,剛來那幾天問她問題時總擔心會打擾她,所以經常以回報的名義給她帶早餐、水果等小嘴,不過后面基本不怎么找她問題目了,只偶爾一起吃飯聊天,說些無關緊要的小八卦調節高叁生活帶來的壓力,這種平常性的相處讓江蕪沒想到他們認識。
好吧,或許是潛意識里依舊存在和楚弋的契約關系,以至于在和他有關的事情里沒有辦法以平常心對待,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想法。
秋風過后,夜晚的天氣涼了幾分,風一吹,樹葉就簌簌飄落,楚弋抬手接下一片,又揮揮手扔掉,昏黃的路燈把兩人身影拉的很長,他嘴角淺淺噙著笑,穿著校服做這種幼稚動作讓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少年氣十足,往下,是從圖書館出來就沒放開過的手,相較于帶著涼意的晚風,掌心的溫度簡直要把夜晚灼出一個洞。
江蕪因為這后知后覺的頓悟變得緊張,現在與楚弋的相處不是很平常嗎?他這么些日子莫名安分了不少,最多的接觸也就是晚上送她回家這段路牽個手。
又忍不住偷偷地抬眼去看楚弋,這一變化到底是因為他在踐行暑假她說的慢慢來,還是已經對談戀愛到了倦怠期,江蕪出神地想著,又在心里問起自己希望他是哪一種變化,問著這兩種哪一個對她更有利。
國慶假期結束后又考了一次試,楚弋盯著成績單出神,進步挺大,說意料之中過于裝逼,又得意自己努力沒白費,反正和江蕪一起去京市,于他而言十拿九穩。
不過父母對他這些打算沒什么興趣,反正考怎樣無所謂,只要上不了國內的一流高校,砸錢去國外鍍金就比在國內好,他考得好在他們眼里就是可以砸錢少。
11月,天氣不再那么焦灼的時候學校舉辦了校運會,高叁那幾個重點班照樣正常上課,其中也包括一班。
楚弋覺著她不在身邊也無聊,索性也不出去瞎摻和,自己待班里繼續做題背書。
江蕪很會抓他的薄弱點然后給他出題,數理化一天五道題,晚上給她看,然后再講解,周而復始下來,楚弋的理科難題被打通了些,而自從理解上之后,是有那么一點喜歡上學習的感覺,那種以往讀十遍也不懂的題現在被隨便拿捏,這種感覺特舒爽。
特別是看到丁聿一臉訝異的表情,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
校運會到最后一天,江蕪才有所解放,只是班里大部分同學依舊留在位置上自習,任室外的聲音如何喧鬧也無法影響。
江蕪看了眼室外,太陽火辣辣的太陽照射下來,不用切身體會就已經感覺到灼熱感,正低頭想繼續看書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下。
抬眼看了看周圍,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發來的,她把手機放桌上用書擋住,相比較最初偷帶手機那會兒,現在從容無比。
“出來曬曬太陽?”
好無聊的借口。
她走出教室時盡量不讓自己過于顯眼,在輕輕拉開后門與班主任對視上那一刻還是在心里把楚弋罵了一遍。
老師顯然也被突然拉開的門嚇了一下,愣怔過后側身讓她出去,清了清嗓子往里面喊,“大家可以出教室去曬曬太陽,后面天氣就沒有那么好啦,剛好今天下面兩個年級有表演……”
江蕪趕在教室里的人出來前跑出教學樓,在身體接觸到陽光那一刻又放下剛才那點窘迫。
一見到楚弋他就往她手里塞了杯冰果茶,二話不說牽起人往校園另一側走,江蕪率先抽出手,而后楚弋直白地把視線盯過來,眼神里表達了對她這個動作有些生氣,江蕪把視線轉來,慢悠悠解釋,“影響不好……”
楚弋輕微皺眉笑出聲,“得。”
至少不是怕被別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