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女人是個技術活。
溫華在這方面地經驗非常少,僅有的都是來自于方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裝柔弱耍脾氣。
偶爾有那么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飄起來想要越線,趴在他懷里像條惡心的蟲子一樣亂扭的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她們就會將那顆自作多情的腦袋縮回土里。
找到方晚的時候,她在珠北公園的一個小亭子里。
那里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去,就是將假山修砌出的一條階梯,雜亂的灌木樹枝從旁斜出。
黑夜像是一塊在魔術表演上點綴繁星的幕布,里面藏著什么,即將迎來什么,臺下的人都抱著期待的目光翹首以盼。
路燈下是一群飛舞的蛾子,亭子里還有兩盞掛在柱子上的燈,發出淡黃色的,仿佛古韻盎然的光影。
方晚就坐在一角,微微低頭,露出一張皺巴巴的面孔。
而真正讓溫華崩潰的是他聽到了她抽噎的聲音,那細小又急促的,仿佛要喘不上氣來的聲音。
“晚晚!”
溫華立馬跑過去,蹲在她面前抱住她。
方晚其實是一個非常好哄的人。
溫華知道這一點,在彼此如此長久甚至要約定更久的光陰之中,亦或是過去那個在暗處像一只骯臟的蟑螂一樣視奸她的漫長歲月里,他無比清楚這一點。
但,前提是在兩性關系之中,對方沒有犯原則性錯誤。
所以同時,她也是非常不好哄的人。
果不其然的,方晚開始劇烈掙扎,雙手推在他的xiong膛上,而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暴雨梨花落。
“混蛋!你這個混蛋!你滾開!”方晚一邊哭一邊吼,“你要是在外面有人你直接跟我分手不就行了!裝模作樣的還什么出來出差連情人節都過不了!想陪她過情人節你去啊!跟我分手我隨便你跟誰過情人節!有必要這么羞辱我嗎?嗚嗚嗚……我還橫跨半個中國坐飛機過來……”
溫華的心幾乎要疼得碎掉:“對不起……晚晚,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人,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怎么可能出軌呢?我就只有你一個人……那個是那些珠城相關部門的官員安排的,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那還不是你私生活那么亂!亂得花名在外男的女的你都上!別人能不給你安排嗎?!”方晚哭喊,“明明知道你有女朋友了還給你安排,這說明他們壓根沒把我放在眼里!說明你對我還不夠重視!你要是對我足夠重視的話他們怎么敢?!嗚嗚嗚…你要出軌你早出啊嗚嗚……為什么要到我愛上你的時候…嗚嗚嗚……”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你別哭……”
她捂著臉哭,眼淚汪汪地從指縫掉落在溫華手臂上。
溫華的心都痛得揪緊,像是一根無形的繩子勒住他的脖頸,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的人生又開始變得慌亂無措,陷入如此刻暮色般的落日黑暗,找不到方向。
“我真的不知道……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溫華低著頭,似乎是想到什么,抬起發亮的眼眸,大腦發熱糟亂到口無遮攔,“我戴貞操帶行不行?啊?你給我戴貞操帶吧,鑰匙給你拿著。”
方晚只是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從喉嚨里發出那么慘烈的聲音,好像世界都崩塌了。
“我愛你……我不想分手……我不能沒有你……”溫華拿下她的手,緊緊握住,將頭埋進她的懷里,語氣慌亂無措,“我…我知道我以前很不好……但我真的愛你,非常愛你,求你不要哭了,你哭的話我就心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溫華就這么卑躬屈膝地蹲在她面前說著討好的話,從她的視角看下去,溫華全身都入鏡,但卻是那么的脆弱又渺小。
而他見她不說話了,就抬頭看她,一張似乎比她還要委屈心痛的臉,眼眸清亮又小心翼翼地捧著她,與其說是一位騎士,倒不如像一條狗。
那一刻,方晚在想:
‘堵上我的嘴吧溫華,在我這張柔軟的雙唇內吐出更加刺眼的利刃之前,干脆就吻我,用你如山般雄偉的軀體緊緊抱住我,用你寬厚的手掌拂去我的眼淚,然后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