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雷要想吃東西了,蕎花以為他有所好轉,驚喜交加地往外跑。
“哥,我這就去,很快就好!”
蕎花心想,這一次無論怎么樣,她都要把隱藏多年的心事說出來!
然而,等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蕎麥面回來,趙雷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從那之后,蕎花拒絕了所有說媒的人。
她守著趙家的老屋、田地至今。
每年她都要種一片蕎麥,等待成熟后,收割、磨粉。
到了趙雷忌日時,她必定做一碗全程由自己經手的蕎麥面條,供奉到他墳前。
何景蘭道,“哪知今年種的蕎麥出了問題,也難怪她心里不好受。”
“是啊,”張嬸感慨,“旁人看著就是一片蕎麥而已。”
“哪知道這其中還有許多曲折。”
情緒沉浸在故事中,幾個人沉默了許久,只聽見顧喜喜鋸木頭的咯吱聲。
過了一會兒,何景蘭問,“那她這些年再也未曾婚配么?”
張嬸嘆息,“她從沒成過親,又是年紀輕輕就做了媒婆的行當。還有誰敢給她說親?”
“多年來都是一個人過日子,她說習慣了,回到家就愛這份清凈。”
何景蘭悵然道,“蕎花沒有嫁給老趙,但她卻隨他姓趙。沒有孩子,孤身一人,偏偏最愛促成美滿姻緣。”
“這位趙媒婆,真是跟我印象中的媒婆很不一樣。”
張嬸頷首,“可不是么,我找她之前就打聽過。”
“經她說成的親事,至今還沒有兩口子過不下去的,而且多得是夫妻和睦,家宅安寧興旺的。”
“要不然,她為何說成的親事不算多,卻在這一帶媒婆中最有名望?就連縣城有頭臉的人家都找她說媒呢!圖的就是這個吉利。”
“只可惜她自己在這方面沒緣分,唉……”
顧喜喜見張嬸難得如此多愁傷感,長吁短嘆。
心知她可能是從趙媒婆的經歷,聯想到自己前半生的傷心事,同樣是沒有丈夫子女,難免越想越多感觸。
顧喜喜擔心張嬸憂思過度,對身體不好,便有意轉移了話題,“趙媒婆是挺不容易的,我看這樣吧,嬸子明日先把藥給趙媒婆送過去。”
“后天您再帶我去一趟她家,我看看她種的蕎麥,能幫則幫。”
張嬸聽了果然高興,“這樣更好!”
何景蘭聽那段故事則不自覺想到了孟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