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張濟民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支吾幾句便匆匆離開。
蔣普生看他樣子不對勁想要送送他,追到辦公室門口,卻失去了他的蹤影。
她搖搖頭,轉過身。瞥見對方未曾動過的那瓶飲用水,孤零零地立在茶幾上,外壁上爬滿一層小水珠,像是誰的眼淚。
想到那位說要先接觸一下網絡seqing,再告訴她是否有性癮的年輕女孩,不由得感慨——
卞家大小姐是否沉迷情欲猶未可知,但她學弟怕是對這位大小姐入了迷。
想了想,她拿起電話,接通黃迅,告訴她最近遇到一些麻煩,向她申請一名司機兼保鏢。
黃迅答應馬上派人給她,并問需不需要幫忙解決掉她的麻煩。
“不,暫時沒必要。保險起見,主要為了避免泄露和卞先生家相關的行程。”蔣普生連忙解釋。
她相信,學弟一定是和卞琳失去聯系,實在無法才來她這里碰運氣。過一兩個月,這股熱情自然會消散。如果被卞家人發現他糾纏家里的大小姐,反而是節外生枝。
蔣普生的擔心和防范并不是多此一舉,事實上,張濟民悄悄跟蹤了她叁天。
昨天跟著她一路驅車至南島,親眼見她開車進了一座鐵門緊閉的莊園里。周圍打聽了一圈,集市里賣魚的姑娘告訴他,那戶人家姓梁。
他大失所望,今天才直接來和她當面求證。
張濟民從洗手間的隔間里出來,打開水龍頭,雙手接水澆shi臉龐。
抬起頭,明亮的鏡子里映照著一張失魂落魄的臉,那是他自己。他不禁胃酸上涌,又犯起惡心來。
這些時日,自我厭棄是最平常的事。
一切思考的落腳點總會歸結為:一定是他太惹人厭,他的女孩,他的小芍藥,才會如此決絕地切斷和他的一切聯系。
從高層電梯換到低層電梯,張濟民腳步虛浮地下到一樓的商場區,隨即卷入熙來攘往的人潮。
里嘉中心不僅是核心商業區,還是地鐵交通樞紐。
工作日上午的十點,趕著上班的、換乘地鐵的、旅游的……人流如織。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奔赴一個具體的目的地。
張濟民誤入其中,不知何去何從,越發顯得格格不入。轉眼間,他已被行人撞了兩次,被打亂趕路節奏的路人紛紛側目。
他只好跟上人群移動的速度,朝著一個方向往前走。
不多時,出了商場的一個出入口,來到裙樓與塔樓包圍的一小片噴泉廣場。
往常,噴涌的水流和彩燈照射的玉蘭樹將廣場裝點得繽紛絢麗。此刻,水不舞、燈未亮,廣場上光禿禿的。
張濟民站在烈日下,卻感到滲入骨髓的陰寒。
他的小芍藥不需要他,這座城市不歡迎他,整個世界都將他遺棄。
這時,他的手機在貼著xiong口不停震動,突然提振他沉痛的心跳。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接通電話。
電話是他哥張洪民打來的,問他人找得怎么樣。
“……沒有。安娜姐給的地址早就人去樓空。”
“她就算有新的地址,也不敢告訴你。你說你們干的這是什么糊涂事……找不到就先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