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不時響起細碎的掌聲,而秋安卻聽得有些出神,昨夜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來,余硯舟滾燙的呼吸、頸間殘留的刺痛,與此刻臺上少年干凈的氣息形成鮮明對比。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脖頸,觸到已經被遮瑕膏蓋住的痕跡,又迅速放下。
身旁的林穗湊過來,小聲說:“這個符學長可是你同系的學長哦,也是今年的獎學金獲得者,不僅成績好,而且家世好,一畢業就是繼承家產的人。”
秋安點點頭,目光卻無法從符庚承身上移開,他說話時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竟和余硯舟帶著侵略性的笑有幾分相似,這發現讓她猛地回過神,心跳也跟著亂了節奏。
陽光在額前突然晃了晃,秋安眨了眨眼,將思緒拉回現實,“同系的嗎”嘴角扯起笑,繼續聽著臺上的發言,慢慢從昨晚的情緒漩渦之中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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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安抱著沉甸甸的軍訓用品,跟在舍友們身后往宿舍走去。塑料包裝袋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混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聲。
林穗把迷彩帽頂在頭上,笑得眉眼彎彎:“聽說這次總教官是部隊里調來的,去年帶的連隊踢正步能踢成直線!”
“那不得把咱們往死里練?”劉心文舍友哀嚎著,
“我昨天刷到視頻,隔壁學校軍訓居然要練戰術匍匐,膝蓋都磨出血了!”
秋安被擠在中間,聽著這些議論,心里沒來由地發虛。她低頭看了眼手里的軍訓手冊,封面上“鐵血鑄魂”四個燙金大字刺得眼睛生疼。
推開宿舍門的瞬間,熱浪裹挾著洗衣液的香氣撲面而來,陽臺晾著的衣服隨風輕輕晃動,像是在提前演練即將到來的訓練。
“要是教官長得帥就好了!”林穗撲到床上,翹起腳晃著,
“色迷,那你就可以上去要聯系方式了是不是。”秋安打趣道。
舍友們哄笑起來,窗外的蟬鳴聲愈發聒噪,秋安望著天邊翻滾的積雨云,突然意識到,比起即將到來的高強度軍訓,如何在這個模擬世界里完成系統任務,才是更大的挑戰。
迷彩服粗糲的布料蹭得脖頸發癢,秋安盯著教官板正的軍訓服,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汗珠順著發梢滾進衣領,眼前的綠色方陣突然扭曲成波浪,膝蓋一軟便栽進滾燙的空氣里。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薄荷清香涌入鼻腔時,秋安費力地睜開眼。白熾燈在頭頂明滅成光斑,符庚承的白襯衫袖口垂在她眼前,腕表金屬扣泛著冷光。
很好,她已經醒了,低血糖導致的昏厥。醫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下午不用訓練,休息后送回宿舍。
喉間像塞著團干涸的棉花,秋安艱難地轉動眼珠,正對上符庚承垂落的目光。
謝謝你,符學長,你又幫我一次。她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陌生。
少年默不作聲地遞來保溫杯,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淡漠的眉眼。
我先走了。他轉身時白襯衫掠過病床欄桿,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冷香。秋安慌忙撐著坐起,牽動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學長!等一下!
她眨去嗆出的淚花,仰頭望著逆光中的人影,校園太大了,我我怕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