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認識他時,他還是個躲在閣樓里的少年,只會用畫畫表達情緒。
他的世界有一套嚴密的規則。
早上七點必須喝溫牛奶,畫筆要按色系排列,周三下午必須去公園喂鴿子。
只要遵守這些規則,他就會很乖。會在她煮檸檬茶時,安靜地坐在廚房門口等,會把畫壞的紙偷偷攢起來,在她生日時折成紙鶴,會在雷雨夜,抱著枕頭站在她門口,小聲說“怕”。
那時的他,眼睛很亮,像盛著星光。
她以為只要守著那些規則,就能陪他慢慢走出孤島。
可后來,安從雪來了,那些規則被打破了。
他開始說她“臟”。
而后,她又被他親手踢出了那個規則世界,從此做什么都是錯的。
兩個人就像交叉過后的兩條線,一旦偏離,就再也不會有焦點了。
有時,林菀忍不住想。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和沈宴哲有交集。
他是活在玻璃罩里的小少爺,而她只是個為了報恩的普通人,怎么可能走到最后?
現在這樣也好,總算回到了正軌。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朋友又問,“總不能一直閑著。”
林菀想了想,手指摩擦著,“想去學陶藝。”
朋友愣了愣,“陶藝?”
“嗯。”她點頭,眼底泛起柔和的光,“我媽以前就是做這個的,在老街開了家小鋪子。后來她病了,鋪子就關了。”
如果不是母親突然病倒,她現在大概也在鋪子里,跟著母親揉泥巴。
林菀眨了眨眼,帶著些許打趣,“也算是繼承家業了。”
白婷看著她眼里的光,內心松了口氣,“好啊,等你好了,我陪你去看鋪子。”
“好啊,到時候歡迎你來。”林菀笑著開口道,“但該收的錢,我可不會少哦。”
白婷見狀,也笑了,“嘿,我是你朋友,怎么著也要打八折吧。”
兩人打鬧起來,如同很久之前一般,笑作一團。
林菀看著朋友的吐槽,心中暖暖的。
她的世界,終于要開始新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