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檢的地點,正好是爸爸的單位。
我聽不懂什么是尸檢,只知道媽媽以前說過,那是爸爸在給不幸運的叔叔阿姨們縫縫補補。
綠綠的車子駛來,將媽媽接去縫縫補補。
不知為何,我心里一陣難受。
好像隱約意識到,媽媽上了這輛車,就不會再回來了。
我踉蹌的邁開步子,追著車子哭喊,“媽媽,你等等小念,小念和你一起走,媽媽別不要我!”
婦聯阿姨將我撈回懷里,緊緊抱住。
哭著哭著,我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
阿姨說,我吃了太多霉蛋糕,中毒暈了過去。
我什么也不管,甩開點滴,拼命掙扎起來,“媽媽呢,我要媽媽!”
婦聯阿姨挨不住我的祈求,帶著我,去了解剖室外。
大舅舅也在那,拳頭擰的極緊。
很快,爸爸來了。
他帶著白手套,見到我,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怎么,林頌蘭又帶著你來找我?這次又想用什么借口來騙我回去?”
我訥訥抬起頭,揉了揉腫成桃仁般的眼睛,
“爸爸,媽媽從來不會騙你。”
爸爸嗤了聲。
直到瞥見角落里暴怒的大舅舅,他才忽然覺得不對勁,呼吸微不可察的一滯。
他左顧右盼,急切的在我身旁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江小念,你媽媽呢,她在哪?趕緊讓她出來!”
我偏頭看著解剖室的媽媽,哽咽道:
“爸爸,媽媽在里面呢,你給她開刀的時候要輕一些呀,她最怕疼了。”
剎那間,爸爸臉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