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哎你們說日后長公子娶妻,新夫人豈不是要恨死憐風了?”
天亮了,裴幼薇揉了揉酸痛的腿,步履蹣跚地走出祠堂。雨勢減弱,細細碎碎地浮在面上,帶起一陣清新的草木香氣。
裴幼薇的目光落在檐下,微微愣神。
一把桐油紙傘擱在階下,在十分醒目的位置,一出來就看的到。
這是王桓留下的?
裴幼薇拿起傘,慢慢撐開在頭頂。梧木竹骨,一共二十四柄,傘面上描著一整幅瀟湘圖,散發著清冽好聞的雪松香氣。
裴幼薇搖搖頭,這位長公子確實狂妄,昨日才為了憐風大鬧一場,今日又抱著她招搖過市,真是唯恐傳不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去。
虧得她猶豫了許久,才告訴了他老夫人想扶正明夫人,豈料他竟是半點兒都不在乎,沖冠一怒為紅顏,也當真是個人物。
王桓將憐風抱進了無名居,始終不曾松手。
憐花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低下了頭,“香湯已經備好,婢子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憐風站定,被內室暖風一熏,禁不住咳嗽起來。
王桓隨口道,“去照看憐風,我自己來。”
憐花勉強一笑,“是。”
王桓自去湯池沐浴,憐風重新換過衣衫,拿了玉梳整理頭發。
憐花端了濃郁的姜茶過來,“多喝點兒,免得著涼,姐姐等會兒還要陪公子出席琉璃宴。”
憐風放下玉梳,長長嘆了口氣,“我不太舒服,你替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