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蹉跎了半生,這才修成正果。
他深知一個女人出一家進一家的難處,也知道老太太對徐佩蘭母女兩人的成見,可還是盡可能的讓她們不要受委屈。
幾個臭小子,他還能威懾威懾。
徐佩蘭端著腳盆去洗手間倒掉,等回來時,裴援朝已經躺下。
她有些羞澀地坐在床邊脫衣服,裴援朝識趣地拉了床邊臺燈的燈繩。
一夜過去。
天剛蒙蒙亮。
安冬夏早早起床,她今天還有要緊的事兒要問。
來不及吃早飯,她就走出軍區大院的大門,站在公交車站牌底下,等著早班車。
從軍區大院到自己的學校還要倒上好幾趟。
她要趕緊去學校告訴老師自己的新地址,到時候畢業分配派遣證還得郵寄過來。
怕萬一寄回了原來的地址,她并不想回到那個家。
早上的薄霧還沒散盡,她搓了搓胳膊,翹腳看向車來的方向。
烏黑的長發順著肩頭自然垂落,發尾落在腰側時輕輕晃動,額前的幾縷發絲拂過光潔的額頭,或是掃過眼尾。
側臉輪廓在長發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瓷白,下頜線柔和的弧度被發絲半遮半掩,鼻尖挺翹,唇色嫣紅,睫毛像蝶翼般煽動。
身上的白裙如雪,露出一小節纖細的腳踝。
一陣引擎轟鳴,由遠及近。
她瞇眼轉過頭,一輛軍綠色吉普車斜斜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露出陸敬堯帶點痞氣的側臉,墨鏡滑在鼻尖,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
“喂!要不要搭順風車。”他胳膊搭在車窗沿,一只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指節分明,虎口有層薄繭,白襯衫的袖口隨意卷到手肘,露出小臂內側蜈蚣一樣的傷疤。
“你這細皮嫩肉的,再站一會兒,太陽把你曬化了可沒人負責。”他說話時,嘴角總帶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卻又透著點說不清的傲慢。
安冬夏不喜歡這種傲慢。
“不用。”她往后退了半步,再不多說一個字。
陸敬堯‘嗤’了一聲,腳不松離合,就那么斜著身子看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兒。
“信不信我下去,直接把你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