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總是想在身體上去占領他。
徐梔換了條毛巾在擦,擦完最后站在廁所的鏡子前把頭發包起來,想了想冠冕堂皇地說:“是出于對您這具年輕充滿活力的身軀的尊敬。”
“……”
陳路周靠在廁所門框上無所事事地看她,也挺禮貌淡淡回了句:“謝您。”
“您不解釋下?”徐梔回頭看他,京腔上癮了,但此情此景聽著莫名陰陽怪氣。
陳路周笑了下,腔調倒是跟她一致,“解釋什么,您不是不吃醋嗎?”
徐梔不置一詞,自顧自整理腦袋上毛巾,包好。
陳路周走過去,在她旁邊的洗手池靠著,低頭笑著看她,還是解釋了一句,“我高中三年都沒跟她說過一句話,什么看流星啊,省下早餐錢帶人去溜冰這種事我也沒干過,要不是朱仰起跟她一個班,我指不定聽見這個名字都不知道是誰,你說我說沒說過她胸大?“
洋腔怪調。
徐梔瞥他一眼,說:“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面,當時你住他樓下,你媽在訓你,認為你高考考砸了,要送你出國。我其實一開始不太敢接近你,我怕你跟他一樣,考砸了就怨怨艾艾,看別人考得不錯心里不舒服,我那時候覺得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真的沒勁透了,除了會做題,其他什么也不會。所以,咱倆那時候聊那么多,我很少跟你聊學校和成績。后來跟你接觸久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十八、九歲的男孩子都這么沒勁。他來找我,說自己最近復習不進去,我沒告訴你,是之前江余的事你也沒在意,更何況是談胥。談胥跟江余之間怎么也隔著百八十個朱仰起吧,我以為你不會介意,而且我之前跟你解釋過那么多遍了。”
陳路周為他好兄弟爭了一口氣,要笑不笑地接了句:“我怎么覺得朱仰起比江余帥啊?”
“是嗎?你確定你對朱仰起沒有濾鏡?”
他笑了下,人靠著,手又去掐她兩頰,干凈溫熱的手掌罩著她半張臉,居然拿上喬了,“算了,之前沒確定關系,我也不想跟你扯了,但現在確定關系了,如果他還來找你,你怎么做?”
徐梔想了想說,“我男朋友是國家一級醋精,不好哄第一名,要不你找他先聊聊?”
陳路周松了手,勉強哼了聲,“有這覺悟就行。”
“……”
“嗯,對你們江部長也這個標準。”醋精出去之前天理昭昭地補了句。
……
屋內仍舊沒有開燈,黯沉沉的,就亮著床頭一盞暈黃色的閱讀燈,堪堪照著剛才被他們折騰得凌亂不堪的床頭,床頭柜上還散落著幾片剛剛沒用完的東西。
徐梔頭發也沒吹干,就跟出去,陳路周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嘴里還哼著歌。
是那首小雨天氣,轉頭見她跟出來,就沒哼了,這會兒真確定關系了,被攪了一晚上七上八下的那顆心,突然落了地,反倒有點不太適應,也可能是剛做完,在某些事情落定之后,體內那股浪潮余韻突然涌出來,陳路周都沒太看她,側著臉一直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也不哼歌了,似乎就不想讓她看出自己被哄好了。
窗簾敞了一條細細縫,窗戶沒關,有風一陣陣涌進來,隱隱還能聽見樓下有人在ktv唱歌,間或調不成調如泣如訴著,間或鬼哭狼嚎地叫人心驚肉跳。兩人彼此在空氣中偶爾對視一眼,又不動聲色地別開,仿佛第一次接吻那晚,只不過再也沒有孜孜不倦的蟬聲能壓下這股青澀勁兒,氣氛變得格外沉默而直白。
“那個,你舒服嗎?”徐梔突然問。
陳路周身上還是那件黑色衛衣,嵌著邊兒的運動褲,兩腿敞著,靠在沙發上,一只胳膊還掛在沙發背上,然后慢慢從窗外收回視線,才知道她在問什么,咳了聲,“還行。”一邊故作姿態地去開燈,一邊又禮尚往來地回了句,“你呢?”
徐梔說,“不是這個意思,”她有些猶豫,但還想決定把真相告訴他,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說:“有個事兒忘了告訴你,我剛剛仔細研究了一下,男朋友,我發現你套好像戴反了……”
陳路周看她頭發還濕著,剛準備站起來去幫她拿吹風機,聽見這話,手還摁在電燈的開關上,突然一愣,順著她的話鋒,下意識看了眼垃圾桶——空蕩蕩套著塑料袋的垃圾桶,就躺著一個用過的,確實是反著卷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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