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里已經有了計較,這帳早晚是要跟沈卿知算的。
從閣樓下來后,孟南枝直接去了謝歸舟的院子。
沈硯修練槍剛好到一段落,見她過來立馬就跑到了她跟前,“母親,你看到我剛才練槍沒?”
少年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額間沁著汗意,手里還握著一人高的木槍,望向她的雙眸之中滿是難掩的雀悅,還帶著想求夸獎的傲嬌。
孟南枝滿目笑意:“很厲害,虎虎生風。”
真得了夸贊,沈硯修就又不好意思了,非常謙虛地說道:“都是將軍教得好。”
雖然昨日聽到母親稱謝將軍小叔,但他還是叫不出“爺爺”二字。
“那你可得多跟將軍學習。”
孟南枝叮囑完長子,隨即轉過身對謝歸舟端端正正行了一禮,“多謝將軍愿意賜教。”
昨日稱“小叔”是私,今日稱“將軍”便是公了。
長子之事即是私又是公,但看謝歸舟的態度,應是以公為主。
謝歸舟在看到她進來,便已收了槍,對著光靜立在沈硯修身后,語氣溫和,“世子聰慧,只要肯沉下心學,將來定能有所成就。”
他了解她,重親情,對子女期許很高。
沈硯修震驚了:將軍今日竟然夸他。
要知道他以前每次被將軍拉去軍營歷練,都是從頭訓到尾,嫌棄他這也不是那也不行,從來就沒夸過他的好不好。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鬢,非常隱晦地想要跟母親請功,“母親,將軍陪我練了一早,還沒吃早膳呢。”
“那便一起吧。”
孟南枝遞給長子布巾讓他擦汗,同時也遞了一根給謝歸舟。
“謝謝。”
謝歸舟越過沈硯修走到她身前,接過布巾,簡單地擦拭了下額間的汗液又遞還給她。
十年前的謝歸舟從來不會直視她,所以直到晨光灑在他的臉上,孟南枝才注意到他眉骨下竟然有顆墨痣。
恰好生在眼角外側,隨著晨光的忽明忽暗,竟然比他睫毛上的光澤還要鮮活。
孟南枝瞬間明悟,這么優秀的人,還人情最好的方法定是治好他的“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