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干凈的繃帶,開始為她包扎。
他的動作依舊算不上熟練,甚至有些笨拙,一圈一圈,纏繞得格外認真。
兩人都不再說話,車廂內只剩下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臉輪廓顯得有些柔和,那專注的神情,沖淡了平日里的冰冷和戾氣。
傅流螢看著他被汗水微微浸濕的額發,看著他為自己包扎時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中某個角落,似乎悄然松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冷酷,霸道,喜怒無常,手段狠辣,可此刻卻又流露出一種近乎笨拙的關心。
或許,他求皇帝賜婚的背后,也并非全然是冰冷算計。
終于,蕭玹包扎好了,雖然結打得有些難看,但還算穩妥。
他松開傅流螢的手,靠回車廂壁,似乎耗盡了力氣,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唇邊的血跡愈發明顯。
“督主”傅流螢注意到他的異常,下意識地開口。
蕭玹閉著眼,擺了擺手,聲音低啞,“無妨老毛病了。”他似乎在極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額角有青筋隱現。
傅流螢抿了抿唇,猶豫片刻,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個極其小巧的玉瓶,遞到他面前。
“這是”蕭玹睜開眼,疑惑地看著她。
“凝碧丹。”傅流螢語氣平靜,“我閑暇時煉制的,雖不能解毒,但能暫時壓制陰寒劇痛,固護心脈。督主若信得過,或可一試。”
蕭玹目光幽深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唇角扯出一抹極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傅大小姐給的藥,本督哪有不信之理?”
他接過玉瓶,毫不猶豫地倒出一粒碧瑩瑩的藥丸,吞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