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和姚青凌喝茶聊天時說了一句話,他說:“流民的安置問題好了,可抓不到流匪,我這還是難交差。”
府尹的幕僚說,那些流匪搶了金銀珠寶之后,逃竄到外地去了。
可也有其他幕僚懷疑,流匪還藏在城內。
“事發后到處設關卡,到處張貼通緝文書,他們帶著那么多銀兩能那么容易出城?除非他們有飛天遁地的本事。”
“如今辦戶籍的流民那么多,難保有人渾水摸魚。要知道,他們可是搶了一大筆錢,把永寧寺都搬空了。”
幕僚建議,給各個收留了流民的商戶加大盤查。
姚青凌當時不動聲色,離開衙門后就立即通知了桃葉和夏蟬,叫她們做好安排。
碼頭最混亂,姚青凌親自去碼頭與藺拾淵說了這件事,讓他做好應對。
青凌微微皺著眉,說道:“我懷疑,府尹大人是故意讓我聽到那些話的。”
上一回楊寬帶人沖擊了貨鋪,那一次本就是有心人做局,幸而被破解。
但肯定有人留意到了。
府尹這是在敲打她,叫她藏好尾巴。
她是府尹親頒的“優秀商戶”,又上書夸她是女中豪杰,若是她有什么事,府尹難逃罪責。
府尹并不想讓這把火燒到他自己。
“……他有了安置流民保社稷穩定的政績,就憑這一點,他能保住他的烏紗帽。我想他加大對商戶的盤查,大概會抓幾個人交差。”
真正的流匪窮兇極惡,官兵都不想流血,更不想喪命,隨便抓幾個糊弄過去,就算完事兒了。
這是他們的常態。
藺拾淵聽姚青凌說完,緊擰著眉心:“這幫官員,也難怪國家成了這樣。”
姚青凌看他。
雖然她也反感如今的朝廷風氣,可他們如今也是官府搜捕的對象。
青凌涼涼地瞧著他:“怎么著,你想再進大牢?別忘了,你現在跟我是在一條船上的。”
藺拾淵:“……”
他仍是鎖著眉心,但沒再說什么了。
這些日子,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世道官不是官,匪不是匪,民不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