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妍妍遣散了所有護工,偌大的房間里,只有她和躺在維生艙里的葉云。她走到床邊,拿起一塊溫熱的濕毛巾,開始為他擦拭臉頰。
冰冷的面具褪去,她不再是那個發(fā)號施令的杜家大小姐。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虔誠。指尖劃過他緊閉的眉眼,劃過他蒼白的嘴唇,最后落在他胸口那道猙獰的傷疤上。
這道疤,是為了救她留下的。
記憶被拉回到當時房間的恐懼幾乎吞噬了她。是這個男人,用身體出現(xiàn)為她解除了一切的恐懼。
可現(xiàn)在,他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欠你的還沒還清,怎么能死?”她喃喃自語,話語里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為什么要救他?
因為感激?因為虧欠?
愛慕的種子,早已在心底生根發(fā)芽,只是她一直用理智的圍墻將它圈禁。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以朋友、以上司的身份,站在他身邊。
可當他真的要從她的世界里消失時,那座圍墻,頃刻間土崩瓦解。
“唔……”
一聲壓抑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呻吟,猝然打破了病房的死寂。
葉云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眉頭痛苦地糾結(jié)在一起。維生艙旁的監(jiān)護儀上,幾條代表生命數(shù)據(jù)的曲線瘋狂跳動,發(fā)出刺耳的警報。
“怎么回事!”陳伯帶著兩名助手沖了進來。
“立刻準備鎮(zhèn)定劑!他的神經(jīng)中樞正在遭受攻擊!”陳伯的語速極快,“是那塊玉簡!我早就說過……”
他伸手就要去拿葉云手中的玉簡。
“別碰他!”杜妍妍一把揮開他的手,她的反應快得驚人。
“妍妍!你冷靜一點!”陳伯急了,“再這樣下去,他的大腦會因為過度刺激而徹底死亡!這是科學!”
“科學?”杜妍妍緩緩轉(zhuǎn)身,她的胸口劇烈起伏,“你的科學,就是宣布他死刑嗎?”
“我是在救他!你這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