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凌繡望著她“當年是你打暈了我,執意代我入京,我和衛祈年才能有如今。你在京城受了苦,我怎么可能因為有了身孕就不來看你呢?”
凌綰垂了垂眸。
當年賜婚圣旨上只寫了“鎮北王府嫡女”,并未寫清是哪一個。
長姐與衛小將軍青梅竹馬、指腹為婚,按理說只能由凌綰進京定親。
而長姐卻選擇與衛家退親,獨自攬下這個責任。
即便凌綰當年才八歲,她也知曉長姐與衛小將軍情投意合,因此不想讓長姐錯付終生。
于是,北疆的隊伍出發之前,她打暈了凌繡,自己代為前往。
待凌家察覺時,已經來不及換人了。
自此,一去就是八年。
凌綰看著她道:“從前的事,你不必在意,我是心甘情愿進京的。”
凌繡眼眸霧氣昭昭,卻也并未多言。
背井離鄉,寄人籬下,有誰能真正做到心甘情愿?
若是,那她又為何與謝景淵退婚呢。
妹妹為她付出了太多,因此哪怕這在長途跋涉中滑了胎,凌繡也斷然不會讓她只等來一封空蕩的家書。
長姐的雙手疊在她指間,那掌心傳來的溫度,好似融化了自己內心的堅冰。
“你也不必在意,我亦是心甘情愿的。”
凌繡堅定道:“綰綰,你記著,不論出了什么事,你背后永遠有鎮北王府撐腰。”
---
北疆的戰馬腳程很快,不出片刻就到了郡主府前。
長姐自幼跟著常姑姑學做生意,她在府門外得知凌繡有了身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惹得芙蕖等人都笑起來。
凌綰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命紫蘇請了一位靠譜妥帖的府醫在郡主府住下,以照看長姐的身孕。
從北疆帶來的那些奇珍異寶,被常姑姑清點后封箱入庫,凌繡的行囊搬入了靜瀾閣。
她躺在榻上,凌綰輕柔地撫摸她微隆的小腹。
“在我小侄兒過了一歲生辰前,我絕不可能再放你回北疆了,一路上風雪顛簸,怎能再受一遍這個苦呢?”
凌繡失笑:“哪兒就這么嬌氣了?更何況,你姐夫定然眼巴巴地等著孩兒降生呢,我怎會留在京城?大概四五個月,胎像更穩固時,就回去了。”
長姐大她六歲,今年二十二,夫婦二人盼了好久才懷上這一胎,衛小將軍一定是想陪著她生產的。
凌綰道:“那便讓姐夫過來。”
凌繡想了想:“若陛下真能應允,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這樣一來,爹娘就要念叨了。”
凌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