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服的樣式,似蟒非蟒,似龍非龍,胸前繡著一頭張牙舞爪,欲要騰飛而起的猙獰飛魚。
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柄造型奇特的狹長佩刀,刀鞘漆黑,刀柄暗金,透著一股不祥的殺氣。
在他的身后,跟著三百名頭戴斗笠,身著黑衣,臉上戴著惡鬼面具的緹騎。
他們悄無聲息,如同一片移動的烏云,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緩緩而來。
廣場之上,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官員,都下意識地向后退去,為這支隊伍,讓開了一條道路。
南宮玨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無不心虛地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徑直,走到了陳正清的面前。
“陳大人。”
南宮玨開口了,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刀鋒般的寒意。
陳正清臉色一白,但還是強撐著,昂起頭顱。
“南宮……鎮(zhèn)撫使,不知有何見教?”
他刻意加重了“鎮(zhèn)撫使”三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的諷刺。
南宮玨笑了。
那笑容,在他那張還殘留著血污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見教不敢當(dāng)。”
他緩緩地,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陳正清的肩膀。
“只是想提醒陳大人一句。”
“風(fēng)大,路滑。”
“年紀(jì)大了,還是少出來走動為好。”
“免得,一不小心,摔死了。”
這番話,輕描淡寫。
聽在陳正清的耳中,卻不啻于驚雷。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一股血氣直沖頭頂。
“你!南宮玨!你安敢如此!”
他指著南宮玨,氣得渾身發(fā)抖。
“老夫乃朝廷御史,糾察百官,風(fēng)聞奏事,乃是天子親授之權(quán)!你一個新設(shè)的懸鏡司,不過是陛下的鷹犬爪牙,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