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宋夫人幾年前就認得她,此刻見了,含笑握住她的手:“幾年不見,你過的可還好?”
沈家過的不好,整個京市的人知道。
宋夫人這話和扎刀子沒什么區別。
可沈顏唇角的笑容不減:“勞煩宋伯母掛念,好與不好,您不都已經瞧見了。”
宋夫人嘴角的笑不達眼底,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起初我聽到西墨把你領回家中時我還不信,畢竟當初我們阿顏也是好大的威風。”
“沒想到”
她笑了下:“不過你來的正好,我身后的這些玫瑰是剛送來的,你就別閑著了,幫著把那些刺兒除了吧。”
身邊幾個下人手中端著青瓷盤里面堆著帶刺的玫瑰,莖桿上的尖刺,在陽光下還泛著冷光。
她身邊跟著的另一位太太故作嗔怪:“宋姐姐,沈小姐這樣的金枝玉葉,哪會做這些粗活呀?”
宋夫人撥弄了下卷發,扭著身段走進去:“正是因為是金枝玉葉,所以才要學一學怎么伺候人,我們宋家可不養閑人呢。”
周圍的傭人也都掩嘴輕笑。
沈顏站靜靜地站著,脊背依然挺得很直。
良久,她才跟著去了花廳,晨光透過玻璃,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陰影。
拿著剪刀頓了片刻,才找準一塊兒下手。
“嘶—”
不知哪里的尖刺刺入皮膚,沈顏白皙的指尖瞬間凝出了一滴血珠。
“哎呀,宋小姐好像受傷了。”
插花的太太回過頭來,語氣夸張。
宋夫人頭也不抬:“這么一點小傷,值得大驚小怪的?這里可不是沈公館。”
沈顏輕垂的睫毛微乎其微的顫動了下。
是啊,這里不是沈公館。
但想到還在獄中的父母,沈顏硬是把這口氣忍下,將血珠抹在帕子上,繼續修剪。
之后那尖刺再刺破手指的時候,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午宴時,宋夫人把沈顏位置安排在了擋風口。
“阿顏呀,這清蒸鱸魚要趁熱吃。”宋夫人親自舀了一勺魚湯放在了沈顏碗中:“涼了腥氣就太重了。”
知道她是故意,沈顏也沒駁了她的面子,笑著接過:“謝謝夫人。”
“哎,聽說沈大小姐琴藝了得。”劉太太忽然開口:“不如給我們幾個彈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