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他不喜愛我。
可我也知道,他沒有別的喜愛的人。
在我看來,他既同意我去求賜婚,便是回應了我的喜愛。
朝心愛的人多走幾步,討心愛的人歡心,有什么不對呢?
可我裁衣太丑,納鞋也不合腳。
幾年過去,他沒有穿過哪怕一次。
我便為他打理起居,事事親力親為,茶湯的溫度和顏色都是最合口的模樣。
成婚第二個月,我被長公主叫去問話,質問我嫁進來后,陸宴如為何不著家。
罰我跪在廊下一下午。
他從外面回來,撞個正著。
于是心生惻隱,為我求情。
那一夜,他與我圓房,暫且堵住了公主府悠悠眾口。
我欣喜極了,正要小心翼翼提出,能不能讓我在院里種一株海棠。
他卻冷冷道:“從此以后,初一十五,我會回房,其他日子,便不用再等?!?/p>
我愣住了。
歡情的熱氣忽然散盡,渾身發冷。
我意識到,我好像誤會了什么。
他卻沒有給我想清楚的時間。
次日一早,他便再度搬去書房。
我又想,或許世家大族,跟我們草莽出身的人不同,夫妻不能同吃同住,而是各有居室。
可我仍是失落。
直到成親一年后,京城突然流言四起。
道陸宴如與寧遠侯嫡女傅婉過從甚密。
我渾身僵硬,跌跌撞撞去問。
“你要納妾么?”
他頭也不抬:“現在不納?!?/p>
“傅婉怎么辦?”
他回:“她不會給人做妾,況且我們君子之交,沒有私情?!?/p>
我緩慢眨眼,聲音很輕。
“你還記不記得,宮宴之上,第一個出言侮辱我出身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