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鄉(xiāng)子爵府曾經(jīng)亦是門庭若市,滿門忠烈,可到了這代,已是走到盡頭,輪到謝危繼爵時,已得降至男爵,再至收回爵位。
謝危此人,看似輕佻,吊兒郎當,實則頗有野心。
江峰自己就是鄉(xiāng)野出身,對這種韜光內(nèi)斂,暗藏野望的眼神實是太熟悉了。
謝危心中一凜,當即義正言辭地叫屈:“閣老,屬下冤枉??!”
“屬下對陛下一片忠心耿耿,可鑒蒼天日月。絕不做那朝三暮四之徒!”
“更何況,那蘇驚聿乃是叛臣之后,屬下雖與他幼時相交,但那是父輩情誼?!?/p>
“自鎮(zhèn)國公府出事后,我們子爵府已與蘇家斷交,這件事陛下已是知曉的?!?/p>
“再者,屬下乃是陛下一手提拔,如何敢去結(jié)交燕王之流。御林軍不通藩王,這是鐵律,屬下怎敢知法犯法?”
“我初初真不知曉趙大夫的身份,只以為她是揭榜入宮的,看她可憐,才起了憐花惜玉之心?!?/p>
“我但凡知道一二,就是給屬下一百個膽子,亦是不敢起半點心思的。閣老,您不能冤枉屬下??!”
這話謝危是說得真心實意的。
他最初的確是出于好心才對趙宛舒施以援手的,憐惜她一個含苞待放的姑娘,入了這詭譎后宮,還是在這樣危險的境地。
或許是有些許看她貌美的心思,但他也并非是饑色之徒,更何況趙宛舒還有夫君,他真就是普普通通幫一幫而已。
開始是真沒料到有這般深刻的接觸。
當然,在跟蕭承煜見過后,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但此時此刻,謝危的話……還真就是糊弄江峰的。
就如蕭承煜而言,他的確非是安分之人。
他是忠誠,卻也不是愚忠的。
如今的形勢,他也略有些了解,他總得給自家謀個出路。
嘴上謝危是叫得比誰都委屈的,他驀地指向一旁的劉誠,“莫非閣老是聽了此人的挑撥?”
“整個內(nèi)廷誰不知道他與我不合,素來愛與我作對,只是我沒想到,不過是同僚間的不睦,他竟去驚動您,將您引來,去碰這種腌臜事!”
“更不必說,我與趙大夫之間乃是清清白白的,絕無私情。”
劉誠一看謝危攀咬自己,也是立刻跳腳,“你胡說!”
“你們兩個若是一清二白的,為何要關(guān)上門,孤男寡女共處?還有,我剛才可看見,你們兩個手靠得挺近的?!?/p>
“是不是在私相授受?不信讓大家搜搜這趙姑娘的身,看看是不是?”
謝危聞言挑眉,剛要說話,趙宛舒驀地出聲,“劉大人,說話要講究證據(jù)的。”
“您這分明是污蔑!我與謝長史毫無私情,上回若不是您推我,我何至于摔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