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昭自然不可能不明。
但她實在不敢將已被兩人盯上的紀舒欽再留在身邊吸引火力。
于是,又過許久,她只是一垂眸,上前又將紀舒欽擁在懷中,盡力寬感道:“朕會快些去看你。這幾日若是覺得不適,便不必著急訓練,先養好身子,再做旁的事。”
懷中人輕輕顫著,呼吸之間隱約已帶了些許哽咽的氣息,靜靜許久,才終于平復心情。
雍昭伸手在他背上輕拍幾下,這才松手,又道:“當真這般不愿?無妨,若你不想,朕不會逼你。”
紀舒欽搖搖頭,身上已然沒了方才的那點脆弱。
他睜開眼,眸中多了幾分堅毅。
似是自我鼓舞,又似是像雍昭立誓。
他忽地低頭,極虔誠握起雍昭掌心,落了一吻。
“臣謹遵陛下安排。”
與先前一模一樣話語,此時此刻,卻并非帶著方才的那種苦澀。
“臣愿訓練,愿習劍,愿練劍舞……臣都依陛下。”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紀舒欽一字一句,定定說道,“臣想為陛下分憂,并不想……做陛下的負累。”
雍昭低頭,看向他跪地行禮的姿態,終是淺淺勾唇,伸手將人扶起。
“朕準了。”
晨光和煦,鳥鳴清脆。
室內的光影雖日頭漸升而移轉,漸灑了半間寢殿。
如給兩人周身鍍了一層碎金。
雍昭握著紀舒欽掌心,扭頭望向窗外森森樹影,一闔眸,輕輕嘆息,將方才的種種負面情緒悉數掃出了心底。
而后,對著地上的十四和十七,她重斂神情,冷冷道:“繼續盯著西苑。再分幾人,也去盯著攝政王那邊。”
景逸與景施內亂若是不能撫平,勢必會逼景逸轉頭去尋蕭程望的幫助。
屆時,還不知又會是如何的一場腥風血雨。
雍昭只想,若景逸當真聽進了景施口不擇言的這一句推責話語,不再甘于“假死”身份,自己又當……如何以對?
可否,在這般與前世南轅北轍的事件發展里,保全紀舒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