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像一記重錘,粉碎了曾經的夢想——他們不得不為了金錢去努力生活。
玩偶廠的銀針刺穿掌心。
它擁有睡美人的故事里,惡毒女巫讓公主沉睡的魔法。
所以他們漸漸沉睡下來,忘記了原本的自已。
“我們就是被這個社會判定不合格的普通人,”
“沒有出眾的外貌、家世、特點。”
“而進入社會后的我們呢,”
“縫補,是實習期被針線穿過強行成型,”
“質檢,是針對個人能力的各種考核,”
“重塑,是意識到社會的現實,徹底抹去曾經那個天真的自已。”
“所以最后,在某一天,我們全都跳進了銷毀處。”
熊先生渾濁的眼珠轉動著,像醞釀風暴的來臨,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穿過銷毀處就來到了控制室?”
“沈諭啊……”
他轉過沈諭的臉,視線格外模糊。
“他們殘留下來的執念變成了我,這就是我。”
人們喜歡叫這些工資低,任勞任怨的年輕人牛馬。
他們是各種動物的化身。
可熊先生覺得這兩個字太難聽了。
所以他希望自已是兔子,是狐貍,是強壯的熊。
在這個代表死亡的工廠里,他從人們的執念中生出。
卻也承載了他們想要丟棄的所有記憶,整日整夜被痛苦煎熬。
熊先生突然整理好領結,往舞臺上走去。
燈光從上方落下來,而兩側的玩偶們鼓起掌來。
他像多年前站在學校的領獎臺上,給同學們演講時那樣,氣勢恢宏的吟唱曾經獲獎的作文。
最后念出結尾,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沈諭眸光萬分復雜,不忍的扭過頭去。
聚光燈閃爍,熊先生致辭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