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珠!”
謝懷英扶著紅腫的臉頰,艱難仰頭道:“我知道你如今攀上了真人,成了陛下親封的郡主,又找回了自己的親生爹娘,成了國公府的千金。”
“你瞧不上我了,可你我在藏春閣的那許多夜,是我此生也無法磨滅的美好回憶。”
“我們發過誓,要長相廝守的。”
他抬起被碎石磨得傷痕累累的手,拽住盈珠白凈的衣袖,猩紅眼眶,深情含淚。
“盈珠,你不能棄我。”
聞言,榮國公一家四口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傅安黎垂下頭啜泣,可瞥過來的目光,卻是藏不住的得意與譏笑。
任誰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親生妹妹在青樓里對客人小心討好,都不會高興的。
盈珠像是沒察覺到他們的不滿與鄙夷,她蹲下身來,一根一根地掰開謝懷英的手指。
“究竟是我瞧不上你,還是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將我當做一個玩意兒?”
“你說在藏春閣的那些日夜,那我倒也問問你,你可還記得,是我冒著被媽媽發現的風險救了你?”
“是我冒險為你請來大夫,是我被媽媽責打,也要頂著滿身的傷痕來侍奉你?”
謝懷英原本說出來是要羞辱盈珠的,可他見她毫不避諱地提起這些事,想起半年多前在藏春閣的驚鴻一瞥,想起揚州城綿綿細雨里少女滿含希望的目光。
他竟無端覺得心虛。
盈珠鳳眸含淚,滿含不甘與憤憤:“我多希望你能救我出苦海,一個在青樓里待了快七年的清倌,再尋不到脫身的法子,我就要真的去掛牌接客了。”
“謝世子,那時的我是真的將你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的。”
“可你呢?”
“你從見到我,盈珠選擇和榮國公府四人坦誠相告。
“我知道爹娘和兩位兄長,都因我在青樓待了七年而心生膈應。”
榮國公沒說話,即默認。
榮國公夫人欲言又止,傅晏瑯臉色難看,傅晏銘勸道:“都過去了,晏熹,都過去了。”
他目光溫柔而憐惜,還有一抹藏不住的愧疚。
“往事不用再提,如今你有爹娘,有哥哥,不用討好任何人也要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