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蘇妙妙急了,“她們是她們!我是新時代青年!我要自由戀愛!自由選擇!不被任何形式綁架!”
“自由選擇?”陸子期眼神陡然銳利如刀,步步逼近炕沿,“你的自由選擇,就是只享受好處,不承擔責任?”
“我沒有!”
“你有!”陸子期斬釘截鐵,聲音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我的糧,你吃了!我的庇護,你受了!我的好,你接了!這不是處對象是什么?!”他邏輯清晰,步步緊逼:
“我照顧你,你接受,就是處對象!處對象,就必須結婚!這是規矩!是正道!否則就是亂搞男女關系!是作風敗壞!蘇妙妙,你讀的書都喂狗了?!”
“我對你負責,你也必須對我負責!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最后一句,擲地有聲,帶著鋼鐵般的意志。
蘇妙妙被他這套“強盜邏輯”氣得眼前發黑,渾身發抖:“歪理!全是歪理!處對象也可以分手!接受好≠要嫁人!你這是強買強賣!是土匪!”
“分手?!”陸子期瞳孔地震,仿佛聽到了世上最離經叛道的話,額頭青筋暴起,“處對象哪有說分就分的?那是耍流氓!是陳世美!你讓全村人戳我脊梁骨?讓部隊處分我?!”他的榮譽感和責任感不容玷污!
“我管別人怎么看!我就是不想嫁給你!”蘇妙妙徹底炸了,不管不顧地吼回去,“你就是塊又臭又硬的封建石頭!冥頑不靈!根本不懂什么是愛情!”
“我不懂?!”陸子期被她罵得怒火攻心,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我只知道男人要有擔當!要對得起自己的女人!不像你們大小姐,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朝三暮四,毫無廉恥!”
“你才沒廉恥!你全家都封建余毒!”蘇妙妙氣瘋了,口不擇言。
“你再罵一句試試?!”陸子期眼底瞬間掀起風暴,一步跨到炕邊,高大的身影帶著毀滅性的壓迫感!
“我就罵!封建余毒!榆木疙瘩!老頑固!逼婚犯!”蘇妙妙豁出去了,仰著小臉,像只被逼到絕境卻依舊亮出爪子的小獸,倔強地瞪著他。
“你!”陸子期被她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指著她的手指都在顫抖,牙關緊咬,卻硬生生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他怕自己失控,真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
兩人在昏暗的土屋里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
這場精心策劃的“講道理”,徹底淪為一場激烈又荒誕的雞同鴨講。非但寸功未建,反而將彼此推到了更尖銳的對立面。
談判?徹底崩盤!
蘇妙妙狠狠扭過頭,用后腦勺對著他,氣得胸口發疼。陸子期也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回到桌旁,一把抓起軍刀,卻半天沒動,刀柄被他捏得死緊,顯然怒意未消。
死寂再次籠罩土屋,比之前更加沉重、窒息,壓得人喘不過氣。
蘇妙妙望著窗外透進的一線微光,心沉到了谷底。前路茫茫,這囚籠般的拉鋸戰,何時是盡頭?
而陸子期,目光沉沉地鎖著蘇妙妙倔強挺直的纖細背影,眼底翻涌著困惑、怒火,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受傷。為什么?為什么掏心掏肺對她好,換來的只有抗拒和逃離?這女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但無論如何——
(內心咆哮:想跑?除非我死!蘇妙妙,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下輩子,都休想逃開!)
兩人心中都憋著一股不死不休的勁。這場關于馴服與反叛、占有與逃離的殘酷拉鋸戰,硝煙正濃,遠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