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覽把吳子顯送出門,他想再說點什么,可大門突然轟然關閉,宿舍內重回寂靜。
容覽卻沒有動,恍惚地盯著那扇門扉,仿佛要將它盯穿似的。
就這么走了?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走之前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一個個問題在容覽腦袋里徘徊。
[跟我講話不能自然點?]此時此刻,他莫名想起吳子顯在篝火旁抱著他時,曾說過的話。
再會之后,我們是不是和過去不一樣了?那些狼狽不堪的回憶,是不是被我們視而不見地忘記了?既然承認我是朋友,是不是代表我被允許走向你了?只是一頓飯,只是一頓飯的話……
容覽屏住呼吸,仿佛他一旦呼氣,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決心也會一并泄掉。
容覽飛快地打開門,奔出院子,四處尋找吳子顯的背影——
沒走遠。
“顯——”容覽剛剛吐出一個字,就看到了被吳子顯擋住的柳曼文。
柳曼文拽著吳子顯的胳膊撒嬌,似乎是在嗔怪對方。二人俊男美女,珠聯璧合,僅僅是站在一起就般配得緊。
消逝的耳鳴折返,容覽腦袋里像是有人在撥一根繃緊的弦。他感覺四肢生了根,動彈不得,痛苦被拋在身后,還沒追上來,只是溫吞吞地將他包裹住。
容覽的嘴角微微顫動了兩下,把沒說出口的話吞進喉嚨里。
這可怎么辦?
他默默盯著二人,自嘲道:
他突然不太想只做朋友了。
“我不是讓你在車里等我?”吳子顯說。
“你以為我閑的?還不是飛機要起飛了!少爺,您能不能急一急!”
兩人的古偶劇即將上映,這次是要去北京拍攝倒計時海報。
“你說回去拿個衣服,結果半天不見出來,他娘的跟前女友敘舊呢?你……”說著說著,柳曼文忽然注意到遠處的容覽。
不知為什么,看到容覽的表情,她抓著吳子顯袖子的手就下意識松開了。
吳子顯也察覺到什么,轉過身。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容覽回過神,平靜地沖他笑笑。
吳子顯沒說話,就這么看著容覽,等了很久很久,對方也沒有上前的意思。他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扭回頭,推著柳曼文的肩膀,往車的方向走。
“走吧。”
“走……可是……”柳曼文又看了容覽一眼,容覽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尊石膏像,“那邊那個不打緊?”
“沒關系。”吳子顯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