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后脊梁“唰”一下全是冷汗。
他跟王鐵對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瞅見了后怕。這地兒他們小時候也來過,哪知道有這么多要命的道道?
向前哥……咋跟逛自家后院似的?這可不是光有經驗就行的!
“瞅這兒。”許向前停在一片狼藉前,用槍管點了點。
眼前,一大片齊腰高的灌木,像是被啥看不見的大家伙硬生生碾過去,壓出一條快兩米寬的“道兒”。
斷枝茬口溜光,不是啃的,純是蠻力壓的。
王鐵蹲下,摸了摸地上的土,壓得死硬,還帶著股說不出的腥氣。
他心口開始“咚咚”擂鼓。這絕不是野豬黑瞎子能弄出來的!
“這……是它爬的?”王山嗓子眼發干。
許向前沒答話,領著他們繼續往前摸。
沒走多遠,一股更沖的腥味兒頂上來。
借著月光,王山看見前頭一棵老松樹的橫枝上,耷拉著一條長長的、半透亮的東西,風一吹,跟條破白布似的晃蕩。
他好奇湊近,伸手一摸,冰涼、糙手、干巴。
是蛇皮!
王山跟被蝎子蜇了似的縮回手,一屁股坐地上。
這蛇皮比他人都長,最寬那地方,能把他整個人套進去!
腦子里“嗡”一聲,立馬浮現出那活物的塊頭,想象著這皮是從那么個活物身上蛻下來的,王山牙幫子開始打架。
王鐵也看清了,臉煞白,默不作聲地把獵槍保險開了關,關了開,好像只有這動靜能讓他定定神。
“走,前頭還有更開眼的?!?/p>
許向前聲兒平得像死水,聽在倆人耳朵里,比山風還瘆人。
那“更開眼的”玩意兒很快出現了。
是頭大野豬,或者說,是半拉。
后半截還算囫圇,可從腰往前,連帶頭,全沒了。
斷口那兒血肉模糊,幾根白森森的肋骨茬子支棱著,地上一片黑紅。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兒混著腐臭,嗆得人喘不上氣。
王山“哇”一聲,捂著嘴跑到一邊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