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也覺著胃里翻江倒海,強忍著,眼珠子死死釘在那半拉豬身上。
他實在想不出,是啥樣的嘴,啥樣的力氣,能把幾百斤的野豬,跟嚼甘蔗似的,攔腰干斷!
這玩意兒,已經超出他們對野物的認識了。
“瞅見了?”
許向前走到豬尸旁,用腳尖踢了踢地上凝住的血塊子,“一口悶。連骨頭帶肉,囫圇吞。消化不了的,就吐出來?!?/p>
他語氣跟說地里收成似的平常,可每個字兒都像錘子,砸在王鐵和王山繃緊的神經上。
懼意在冒頭,可另一種更怪的情緒也在滋長。
他們看著許向前的背影,這爺們兒,在這邪乎景兒前頭,眉毛都沒抖一下。他那份穩當,成了定心丸。
是啊,怕啥?向前哥在呢。
他敢來,就說明有譜兒!
這節骨眼上,王鐵和王山心里對許向前的信,已經壓過了兄弟情,成了種近乎死心塌地的服氣。
許向前沒再帶他們看更多嚇破膽的玩意兒,領著他們拐進一片亂石砬子,最后在一處凹下去的石頭窩子停下。
這地兒背風,正好是下風口,風從溝里吹過來,把他們的味兒都帶走了。
“就這兒貓著?!痹S向前撂下包,“山子,把你帶的雄黃和那包草藥拿出來?!?/p>
“哎!好!”王山趕緊從驚魂里醒過神,手忙腳亂地掏。
那包草藥一打開,一股子嗆鼻的辛辣味兒直沖腦門,比雄黃還沖。
“把雄黃和這些草,全搗碎了,摻一塊兒,磨成面兒,越細越好。”許向前吩咐,“這是咱待會兒的‘請帖’?!?/p>
王鐵立馬找了塊平石頭,抽出別腰上的短刀,鉚足了勁開始砸、碾。
王山也蹲下幫忙。有了活兒干,倆人心里那點懼意總算壓下去點兒。
“向前哥,咱……就用這玩意兒把它熏出來?”王鐵一邊忙活一邊問。
“嗯?!?/p>
許向前靠著石頭,擦著自己的槍。
“那老東西剛填飽肚子,這會兒肯定在洞里挺尸。長蟲這玩意兒,怕嗆。等咱把這‘驅蛇粉’點著了,煙順著風灌它洞里,它在里頭憋不住,就得往外竄?!?/p>
“咱在它出來的道上埋伏好,打它個冷不防!”王山搶著說,好像想通了關鍵,臉上帶了點興奮。
“機靈!”許向前點點頭,“不過,咱得先摸清它老窩在哪兒,洞口啥樣,旁邊有沒有別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