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可手上還是安分的替他收拾傷口。
因為這人身上主要的傷口只有胸口那道差點貫穿了心臟的傷,但細碎的磕碰卻不少看樣子是剛剛路上半拖半扛才被弄出的新傷,我眼神游移了一瞬,出于莫名的愧疚之心,順手給他沒有受傷的地方也一并擦洗干凈。
擦拭時看見他脖子上掛了一個金色的墜子藏在里面,造型奇怪但是眼熟,我沒仔細看,只覺得像個花生,那詭異的熟悉感我也歸咎為好久沒吃花生了。
這人昏迷中還緊皺著眉頭,只能看出他的五官很優越,但躺在那里病人讓我沒有一點欣賞的欲望,撇撇嘴,硬灌了三天藥湯,才見這人慢悠悠轉醒。
“你”
正常人的動靜!
我的心里就像見了葷腥的餓狼一樣興奮,本來還昏昏欲睡,聽到動靜的一剎那就徹底清醒了。
“在的!我叫梁玉京!有什么需求盡管吩咐,記得付錢就行了!”
一股腦說了一大串,我說完才想起來還沒進去看看他,掀開門簾大步走了進去,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愣住了。
他昏迷的時候一直皺著眉,還沒這種感覺,可現在他臉頰泛起一陣薄紅模樣
也太漂亮不是,他長得像什么?就像個仙人一樣。
“在下江長生,只是如今囊中羞澀。”
我看著他有些語無倫次:“不是,錢,不是,那個,哎呀,你在我這里替我幫工個一年半載就好了!”
而后就撒丫子跑了,一路竄到小溪邊,被那股子涼風吹拂才回了些神,我直愣愣的看著清澈的溪水。
我想,我從沒見過那么好看的人。
我猛地搖頭,不,我見過的,作為神醫唯一的徒弟,無論再怎么生活的避世,從前每年都會有一些人巴巴的上來求藥的,只是這些年師傅下山后便杳無音訊,尋上山的人也變少了就是。
可那些人都沒有這種感覺,熟悉的,甚至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他周身的炁很熟悉,像師傅嗎?
我不懂到底是什么感覺,但狠狠往臉上潑了兩把水后。我篤定,這大概就是書上寫的一見鐘情了。
那時候我已經忘記師傅臨行前說了什么。
【笨家伙,以后你可不要亂撿人來救嘍算了。】
那從不露臉的女人臨走時也還不忘帶著斗笠,這讓我隱約想起來,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是沒有帶斗笠的。
有好幾次我都感慨,如果當時努力清醒過來,說不定就能看見我這位神秘的師傅長什么樣了。
我失笑,搖搖頭,我之前哪救過什么人,這女人慣愛開玩笑,以至于她最后的話我只認為是臨別前的調侃,沒幾天就忘在腦后了。
我的生活里從此多了一個人,他在我平淡的日常里填了幾分人氣,我們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著夕陽;我們在灶臺旁邊看著煙火氣;我們在午夜的房頂上看著月亮高懸在天穹之上,零星的星星就足夠讓人數也數不完。
他說,我其實是個修士。
他說,我其實舍不得你。
他說,我修煉的蒼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