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來了?雨這么大!”蘇妙妙趕緊拽他到屋檐下。“怕你著急。”陸子期把筆記塞給她,伸手抹掉她發(fā)梢的水珠,“冷不冷?我背你回去。”
他蹲下身,寬厚的后背擋在雨幕前。蘇妙妙趴在他背上,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突然覺得這暴雨都沒那么討厭了。
晚上在家更是沒法說。蘇妙妙趴在桌上做題,陸子期就坐在旁邊的小馬扎上看軍事書,不吵也不鬧,卻總在她皺眉頭時悄悄遞杯溫水,在她打哈欠時把臺燈調(diào)亮些,在她啃筆頭時從兜里摸出塊水果糖塞她嘴里。
“陸子期,你不用陪我的,去睡吧。”蘇妙妙含著糖,說話含糊不清。“我不困。”陸子期翻著書頁,目光卻往她桌上瞟了眼,“這道題輔助線畫錯了,試試從這邊連。”
蘇妙妙低頭一看,果然!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畫,思路瞬間通了。她驚喜地抬頭:“你咋知道?”陸子期合上書,嘴角抿了抿:“白天跟文書借了高中數(shù)學(xué)書翻了翻。”
蘇妙妙心里一暖,突然撲過去在他臉上“吧唧”親了口,糖渣子蹭了他一臉:“陸子期你真好!”陸子期耳根紅了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快做題,別耽誤時間。”
這些事,早就在軍區(qū)家屬院傳開了。
之前蘇妙妙說要考大學(xué)時,院里嫂子們背地里沒少撇嘴。張嫂子端著洗衣盆在水房念叨:“一個軍嫂,不好好在家洗衣做飯,非要去湊讀書的熱鬧,我看她就是三分鐘熱度。”李嫂子也跟著點頭:“聽說夜校學(xué)費不便宜呢,陸首長掙點津貼容易嗎?凈瞎折騰。”
可這陣子,這些話漸漸沒了。每天早上,總能看見陸子期去食堂打飯,手里必多兩個白煮蛋,說是“給妙妙補(bǔ)腦子”;晚上不管多晚,家屬院門口那盞路燈下,總有他等蘇妙妙的身影。
這天蘇妙妙去水房打水,正好聽見張嫂子和幾個嫂子湊在一起說話。“……我看她就是運氣好,指不定哪次就露餡了。”張嫂子的聲音帶著酸氣,“再說了,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啥用?最后還不是要在家?guī)Ш⒆樱俊?/p>
蘇妙妙端著水盆站在門口,等她們出來時,笑著軟軟地說:“張嫂子,您說的對,讀書可能沒啥用,但我就是想試試嘛。萬一我考上大學(xué)了,以后能給陸子期掙個‘大學(xué)生媳婦’的名號,多光榮呀~”
這話堵得張嫂子啞口無言,臉憋得通紅,跺了跺腳走了。蘇妙妙卻沒注意到,張嫂子走遠(yuǎn)后,跟另一個嫂子咬了咬耳朵,眼神陰惻惻的:“等著吧,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夜色漸深,蘇妙妙趴在桌上寫作業(yè),陸子期坐在旁邊給她縫掉了的紐扣。燈光暖黃,映得兩人影子貼在一起。
“陸子期,”蘇妙妙突然抬頭,“要是有人背后說我壞話咋辦?”陸子期縫紐扣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她,眼神沉了沉:“誰說你了?”“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蘇妙妙趕緊擺手。
陸子期放下針線,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用管別人怎么說。你想考大學(xué),我就供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你。天塌下來,有我呢。”
蘇妙妙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心里那點小疙瘩瞬間沒了。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蹭了蹭。
窗外的風(fēng)悄悄吹過,帶著點涼意。蘇妙妙不知道,她這“作精學(xué)霸”的風(fēng)光背后,已經(jīng)有人悄悄紅了眼,正憋著壞水想給她使絆子。樹大招風(fēng),這備考的路,怕是要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