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他扣動了扳機。
“嗡——”
幾不可聞的弦響,如同毒蛇吐信。
數(shù)支沉重的破甲弩箭,撕開風(fēng)雪,在空中劃出幾道肉眼難辨的黑線,消失在山壁的陰影中。
時間仿佛停滯了一瞬。
山壁上,一名剛剛探出頭來的蠻族哨兵,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一支弩箭,從他的眼眶貫入,后腦爆出一團血霧。
他身邊的同伴甚至沒來得及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咽喉處便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瞬間在冰冷的巖石上凝結(jié)。
沒有警報。
沒有慘叫。
只有幾具尸體無聲地墜落,跌入下方深不見底的懸崖,連一點回響都未曾激起。
干凈利落。
精準(zhǔn)致命。
跟在隊伍中的新兵們,屏住呼吸看完了這無聲的暗殺。
他們的心臟在胸膛里狂跳,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激蕩。
這些層出不窮的新武器,這些聞所未聞的新戰(zhàn)術(shù),讓他們對自己所屬的這支軍隊,產(chǎn)生了一種近乎盲目的自豪與安心。
隊伍繼續(xù)前行。
經(jīng)過整整一天一夜的艱難跋涉,跨越了無數(shù)險阻之后。
在第二天的黃昏。
當(dāng)最后一絲殘陽即將被地平線吞沒時,玄字營終于抵達(dá)了鷹愁澗的出口。
前方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開闊的,被白雪覆蓋的谷地。
谷地之外,遙遠(yuǎn)的地平線上,蠻族大營連綿的燈火,如同灑在大地上的繁星,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
蕭玄舉起了手中的單筒望遠(yuǎn)鏡。
黃銅鏡身在他的手中,被體溫捂得不再那么冰冷。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放大的視野盡頭。
一座比周圍所有帳篷都更加華麗、更加巨大的金色王帳,如同鶴立雞群,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