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條頂暖和、頂漂亮的好頭巾,是她從娘的嫁妝箱子里偷偷拿的,何月容舍不得,她追到樹下,扶著樹干踩上石頭,努力伸手去夠。
卻不小心腳下一滑——
吧唧!
何月容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驚恐地閉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何月容直直砸進一個堅硬的懷抱。
一個人接住了她,穩穩地,牢牢地抱著她。
何月容抬頭向上看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對方的下巴,中間有條凹痕,周圍有淡淡的青色胡渣,弧度很好看,這是一個英俊的下巴。
再向上看,就看到黝黑的皮膚,以及一道幾乎橫亙整張臉的傷疤。
何月容心口驀地一跳。
“趙小郎君!”她輕聲喊。
雙頰不知怎的忽然滾燙,心跳加速。
“嗯。”趙無常淡淡應了一聲。
何月容突然心生一計,“趙小郎君,你能送我回家嗎?我好像……腳扭到了。”
她撒嬌地在堅硬胸膛里蹭了蹭。
爹娘死了,姥爺沒安好心,她的確是時候嫁人了。
娘說過,女追男隔層紗,小賤人如今住在鎮上,看樣子小兩口感情一般,只要她主動,趙小郎君就是她的!
趙無常微微蹙眉,何月容生怕他不答應,連忙閉眼,歪頭,暈了過去。
趙無常看著面前演技拙劣的女子,想了想,又想了想……
最終一轉身,抱著何月容朝何家走去。
丁梨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并不把兒女情事放在心上,他倆是名義上的夫妻,實際也是假的,時間一長,村里人就算再憨厚也會看出端倪,而他還需要在此地待一段時間,不如……
何家。
許洛第開門時,何月容臉上難掩找到依靠的得意。
“姥爺,我在路上摔倒了,多虧趙小郎君送我回來。”她偎在某人懷里嬌滴滴地說道。
松手摔人的沖動,被后者硬生生忍住。
許洛第上下打量了趙無常好幾眼,見是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不由沉了臉。
倒不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只是他早就存了賣何月容的心,昨天才去牙行物色了各路買家和價格,今天野男人就抱著人上門,什么意思?
一個黃花閨女的最低價也有十兩銀子,一看眼前這鄉巴佬就沒這么多錢,何況許洛第并不打算最低價出售。
“光天化日,姑娘家跟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不快下來!”